盛颂江叹了口气,轻轻带上了书房的门。
房间里再次陷入寂静,只剩下雨滴敲打玻璃的声音。
黄伟宏站在落地窗前,第二根雪茄也已经燃到尽头,但他却浑然不觉。
窗外的雨势渐大,雨滴在玻璃上蜿蜒成泪痕般的痕迹。
突然,书房的门被猛地推开。
不久前离开的盛颂江跌撞撞地冲了进来,西装外套已经被雨水浸透,发梢还在滴水。
他的眼镜片上蒙着一层雾气,胸口剧烈起伏着。
“黄、黄董。。。”盛颂江的声音发颤,手指无意识地揪紧了公文包的带子,“出事了。。。”
黄伟宏迅速转身,雪茄的灰烬簌簌落下。
“七号码头。。。”盛颂江咽了口唾沫,喉结上下滚动,“刚刚接到线报,整个码头都被警方封锁了。我们的人。。。我们的人看到。。。”
“看到什么?”黄伟宏的声音低沉得可怕。
“看到警察押着一个人从货船上下来。。。”盛颂江的声音越来越小,“那人戴着黑色头套,手上铐着。。。铐着。。。”
他没能说完,因为黄伟宏夹着雪茄的手突然握紧。
燃烧的雪茄和皮肤接触,发出了滋滋声,他却像感觉不到疼痛一般。
“确定是七号码头?”黄伟宏的声音变的微沉,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盛颂江机械地点点头:“就是。。。就是安排少爷离开的那个码头。。。”
黄伟宏突然笑了。
那笑声低沉而沙哑,像是从胸腔深处挤出来的。
他缓缓松开紧握的拳头,掌心已经被雪茄烫得血肉模糊。
烟丝和皮肤黏连在一起,随着他的动作簌簌掉落在地毯上,
盛颂江见状,赶忙找来医药箱想为黄伟宏上药。
可他却摆手拒绝。
黄伟宏重新站回落地窗前,抬头看着黑压压的天空。
“你看这雨,”黄伟宏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下得多大啊。”
盛颂江顺着他的目光望去。
窗外的雨幕像是一道密不透风的墙,将整个世界都隔绝在外。
雨滴砸在玻璃上的声音,像是无数细小的锤子在敲打着什么。
盛颂江默默看着,他努了努嘴,想说些什么,但却说不出来,最终只能慢慢离开了房间。
黄伟宏没有发觉盛颂江的离开,他望着倾盆的大雨,喃喃自语道:“还真是一条活路都不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