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往矣则眉头微皱,却也没有干预,只是将宁小枝的眼睛遮住,不让她继续看到这一幕。
……
“刷!”
石台东侧,黄袍道人一拂尘,击溃石盘守护异光,重重地打在黄栗娘身上。
黄栗娘被击飞了,身上黄裙破碎,渗出十几道血痕。
不过她却并没有坠地,而是以剑笛拄地,借力翻身,化作一道黄影,射向了另一边的白家小姐。
黄栗娘恨极了白氏一家,在击杀白家父子后,也不愿放过白家小姐。
敌不过恶道,却可先杀了白家小姐。
白家小姐白水涵,此时正蹲在她父亲与弟弟的尸体旁,神情木讷,嘴巴微启,不知道在说什么。
她根本来不及躲闪,眼见她即将倒在黄栗娘剑笛之下,黄袍道人却及时赶至,拂尘横拦,撇开了黄栗娘的剑笛。
黄栗娘在刚刚那一遭,便已受了重创,受不住黄袍道人这一撇,蹬蹬蹬后退了七八步才停下,差点直接落到了台下。
黄袍道人怕她再借机杀来,没有追击。
厮杀突然停下。
这一停,那些眼热妖血、妖肉的围观人群,便不敢再动了,赶紧停下,来不及弄妖血、妖肉的人散开,而得手了的人,则快速离去。
黄栗娘看一眼护在白家小姐身前的黄袍道人,又看向那些带着妖血、妖肉,惶急离去的民众,神情很冷,却没有什么表示。
她转向石台中央,仍瘫坐在地上的黄玉书。
她的身上多了二十多处伤口,伤势不轻,她却毫不在意。
看着石台上那个萎靡、孱弱,满身血肉狼藉的“人”,她的眼里充满了失望。
她那位从小被全族视作希望的天才兄长,什么时候变成了这个样子?
感受到了妹妹眼里的失望,黄玉书沙哑开口:“栗娘,对不起!”
黄栗娘摇头:“你不用跟我道歉,你若真的还有心,便去杀了白家那个女人,还有那个恶道。”
“否则你就只能等到了地府后,去跟爹爹道歉。”
“我今日奉了母亲的命令,必须荡平扬威镖局,打杀背后的主谋。如今我不敌那恶道,完不成母亲的指令不敢离去,必定死在他的手里。”
“而我若死,天野山黄狼一族再无传承之灵狼,母亲必将亲率族人,前来斩杀恶道。”
“恶道非为一人,背后自有宗门师长,母亲纵然胜得了他,也难逃其背后山门清算。”
“到时候,整个天野山黄狼一族,便只剩下兄长一人了,你大可以继续为白氏女献出一切,看能不能讨得她的真心,得一夕欢愉。”
“不过……”说到这里,黄栗娘顿了一下,拭去嘴角溢出来的一缕血液,继续道:“不过你终究会有衰朽腐烂,魂入幽冥的一天,到时候数百族人、娘亲与我,皆可无视,你自去与父亲说分明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