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琨笑了起来,说:“你若会的话,我可将身体借你用一刻钟。”
“没关系,死后自然就看见了。”项弦说。
萧琨又坐起,红着脸,说:“我画给你看罢。”
项弦总算被哄好了,他有时觉得自己这脾气也挺古怪,现在开始稍觉后悔,不该给萧琨脸色看,当然,他嘴上也不会说。
“天脉穿过了北落师门,横过参宿与商宿……”萧琨抬头看了眼天顶,又低头,用一根树枝在石头上简单画出了星图,继而标记了天脉所过的位置。
“星象学得挺好。”项弦与萧琨对坐,像小时候埋头研究虫豸的少年郎般。
萧琨答道:“我一度很喜欢诸天星名。”
“内力也控制
得炉火纯青。”项弦评价道。
指劲碎石对项弦不算难题,然而要用一碰就折的干枯树枝在石头上刻星图,这点项弦万万做不到。
“天脉是淡紫色的,会随着时间变化。”
“我看看,你怎么运的劲?”
“还听不听?别东拉西扯!”
项弦戳萧琨的手背,萧琨只拧开他,片刻后两人推拧几下,项弦趁机扣住了萧琨的五指,开始使力。
手指相扣的瞬间,萧琨心中一荡,怦然心动。
项弦却露出恶作剧的笑容,以刚猛力道猛收,这是少年郎常比拼的伎俩,五指彼此相扣,再催力互夹,看谁先耐不住吃痛认输。
萧琨看着项弦双眼,当即收敛心神,先以柔力松开右手五指,任凭项弦那刚猛霸道之力催动,待得内劲近竭时,反客为主,排山倒海的汹涌之力袭去。
项弦咬牙切齿,数息后“哎!”地大叫,开始讨饶:“放手!放手!”
“这就认输了?”萧琨五指锁着项弦的手指,强行将他拉过来,项弦说:“不能用真气……你犯规了!快放开!哎呀!哎呀!”
萧琨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就算把自己给捏骨折了也能痊愈,当即忍着夹痛,放开少许,项弦吁了口气,萧琨却突然又收紧手指。
“喂喂!”项弦大叫起来,“好痛啊!快放手!真的!很痛!”
萧琨看着项弦被自己捏得大叫,仿佛他越求饶,自己就越兴奋。项弦意识到求饶是没用的,只得咬牙与他拼了,但使力没多久,又被萧琨捏得大叫。
萧琨一路拖着他回到营地,才把他放开。
项弦简直眼泪都要出来了,不停摆手。
萧琨意识到自己有点越界了,问:“我看看?”
“滚!”项弦面红耳赤。
萧琨看着项弦,只是笑,突然忍不住抬手,抹了下项弦的眼角,项弦才将萧琨推开,自己闪身回了帐篷内睡觉。
萧琨站在外头看了一会儿,犹如置身梦中,忽然回神。
天亮以后,夏国境内一片荒芜,比长安更为破落,一望无尽的荒野,天气尚未回暖,贫瘠之地上覆着斑纹般的雪,光秃秃的土山上,连根草也见不到,只有大蓬的荆棘,树木则大多被伐去堆柴烧火。马车再次开始行进,走上数刻钟,方能看见一两座破败的棚屋。
夏境的官道较宋、辽要崎岖难行,颠簸不平,潮生在车厢内被抖得受不了,出外坐在乌英纵腿上,方稍稍减了震动。
“老爷?”萧琨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