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弦只是看着郭京,不接话。
“不急在这一时,是不是?”郭京说。
萧琨说:“年节一过,我们就得出发前去找心灯。”
是时,乌英纵带着潮生归来。
“这位是我们路上认识的另一位小兄弟潮生。”萧琨自此已正式接了话头,说,“潮生,这是郭大人。”
“我们在坐牢的时候见过的。”潮生笑道,“你好啊。”
潮生回来,家里就热闹了起来,郭京反而显得像个外人,思考片刻,随后道:“三天之内,我会予你们一个初步的答复。”
萧琨与项弦同时抱拳为礼,意图清晰:不送了。
郭京突然想起一事,朝项弦严肃地说:“储君有要事与你相谈。”
项弦听到这话时,马上摆好了“放马过来”的架势,明显这是郭京今日前来的目的,只是被前情冲乱了,险些忘了这件大事。
“无论储君说什么,”郭京正色道,“都不可胡乱答应,切记,这不是驱魔司能涉入的,切记!”
萧琨与项弦对视,片刻后,萧琨明白到项弦在等他发话。
郭京看似什么都没透露,实际上已经告诉了他们太子的意图。
“知道了。”萧琨说,“对我们而言,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心灯,我身为辽人,又在北方长大,对你们大宋朝中之事,没有丝毫兴趣。”
郭京叹了口气,正色道:“你身为大驱魔师,所代表的就是天下人,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执着于汉辽身份,对未来并无裨益,萧少侠须明白才是。”
萧琨本不将郭京放在眼中,但听到这话时,却令他生出了几分敬重,看来郭京也不像传闻中的只是个草包。
“受教,郭大人。”萧琨答道。
郭京匆匆地走了,较之他春风满面地来,显然离去时变得心事重重。
此时萧琨的心情相当复杂。
项弦却没事人一般,告诉潮生:“来,这个给你,是我们的皇帝亲手写的。”
“哇!这是什么?”潮生充满了憧憬,项弦说:“这帖是天下不知多少人求不来的,就是我们皇——”
“这什么字!”潮生震惊了,“怎么这么丑?!”
萧琨:“……”
项弦:“………………”
潮生一脸茫然,看着项弦展开的宜春帖,果断说:“我不要。”
宜春帖上乃是赵佶自创的瘦金体,当朝皇帝的墨宝是货真价实的价值连城,刚劲硬朗,萧琨看了一眼便知功力,叹自愧不如,在潮生眼里,却丝毫不觉其精妙。
“好罢。”项弦败下阵来,只得转而给萧琨,说,“归你了。”
萧琨本想拒绝大宋狗皇帝的字帖,却实在无法漠视这位书法高手的墨宝,表情在说不要,身体还是很诚实,最终收下了它。
乌英纵出去贴联与春字,项弦与萧琨在厅堂内对坐喝茶吃点心,阿黄见了点心,难得下来啄了
点,项弦便将它揉来搓去地抱在怀里玩,随手撮它头顶的毛。
“怎么?”项弦观察萧琨表情,只以为他被郭京教训了,又不高兴,心想怎么安抚他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