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陪你。”项弦起身去换衣服。
乌英纵要跟,项弦却示意他陪潮生就行,索性成人之美。
巫镇中开了年市,诸多年货开卖,较之灌江口等地,巫镇中的市集更为随意,近乎全是本地人。项弦几次想搭萧琨的肩膀,都被他不露声色地避开。
市集档口还有不少人用红纸在写宜春帖,也称“对联”,大家都不知道这个习俗是何时传开的,过年时总会将桃花插在门外,并张贴对联。
“你在想什么?”项弦突然问。
萧琨回过神,答道:“想从前过年。”
项弦与萧琨站在写对联的档口前,看摊贩笔走龙蛇。
萧琨还是第一次被问“你在想什么”这种话。项弦又问:“从前是怎么过年的?”
“几乎没有认真过过,”萧琨陷入了回忆里,说,“驱魔司通常工作到大年夜,然后进宫,领陛下的赏赐,与官员们吃一顿年夜赐饭,大多是羊肉等锅食,喝点酒。”
“嗯?”项弦说,“之后呢。”
“回司内睡觉。”萧琨答道,“其实大部分时候我都在外头,或是捉妖,或是出差办事,年节里留在上京的机会很少。”
项弦:“不回族中过?”
“母亲过世后,”萧琨说,“我就与萧家几乎没有往来了。”
也可以理解,从小被当作妖怪看待,谁也不会愿意回母舅家。
“元日呢?”项弦又问。
“买一点鞭炮,”萧琨说,“放在门口,供小孩子们取去玩闹,自己在司内读书。”
“不出去玩?”项弦十分意外,看来萧琨的生活,比自己以为的还要孤独,而他明显已经习惯了。
他们在春联摊前看了一会儿,只见摊贩所写下的是汉时长歌行中的佳句“阳春布恩泽,万物生光辉”。
“你呢?”萧琨忽然问。
项弦答道:“过年是开封最热闹的时节,年夜里开封会放焰火,足足三个晚上,直放到年初三,火树银花,看焰火,去龙亭湖前,还有玩乐的摊子,射覆、追鸟、射箭、钓鱼。”
“吃的玩的什么都有,还有压轴的斗鸡与蹴鞠大会。”项弦拿了一旁摊上卖的绣球,以膝弹顶两下,飞向萧琨,萧琨抬手捞住。项弦又摸摸肩上的阿黄,说:“阿黄最喜欢过年。”
项弦又说:“高俅会亲自前来龙亭湖,带着禁军蹴鞠,当真万人空巷。我知道你想说什么,都是民脂民膏罢了。我也承认,不过置身其中,还是很热闹。”
萧琨深吸一口气,本想说“难怪你们大宋要亡国”,但仔细想来,辽国没享受到什么,结果不也落得覆灭的下场?
“不跟我去开封玩几天吗?”项弦终于露出了真实意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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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弦认真地说,“萧大人,您真正为了自己活过吗?”
萧琨也认真道:“天魔要转生了,副使!”
“啊!这是什么?!”一旁摊位上传来了潮生好奇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