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郎,某斗胆问一句,倘若司马氏真的做出弑君之事,那将来什么东西最稀缺?”
石敢当看着石崇询问道。
听到这话,眼前这位天龙人子弟,立刻陷入沉思之中。
“若司马氏弑君,天下最贵之物,无非是臣子对君主之忠诚。
至少是司马氏这一朝,臣不敢言忠,君不敢言信,彼此提防。”
石崇摇头叹息说道。
不得不说,年轻时的石崇,还是有些家国情怀的。毕竟,即便是老登,年轻时也曾热血过。
正在这时,石崇的三兄石乔,也是通知钟会来了的那一位,来到香兰院的凉亭。
石崇平日里高调做人,脾气很差。
在众兄弟中,独与石乔和家中小妹石氏关系最好。一见是石乔来了,石崇连忙打招呼寒暄道:“三兄不去伺候父亲,来我这香兰院作甚?”
“钟会那蠢货已经离开,父亲让你……和这位一起去书房,说是有重要的事情。”
石乔似乎有话欲言又止。
石崇平日里就是一副臭脾气,与四兄石浚关系尤其恶劣。都是石乔居中调和,才没有酿出兄弟阋墙的惨剧。
眼见石乔欲言又止,石崇连忙追问道:“三兄,究竟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难言之隐倒是没有,只是父亲面色很不好看,估计是被钟会给气到了。”
石乔叹息说道。
钟会现在是司马昭身边的大红人,眼睛已经快长到头顶上了,即便是面对石苞这样对司马氏颇为重要的“圈内人”,也没有多少好脸色。
他看了石敢当一眼,只觉得此人相貌堂堂,却看不出能力如何。石乔也不懂为什么父亲石苞和六弟石崇,都非常看重这个人。
不过那都不关他的事!
至于义子什么的,不提也罢。石乔自己有个随从,也是石苞的义子呢,就是比较亲近的随从而已。
可那又怎么样,一切地位都是要靠实力说话的。
三人一同来到石苞的书房,只见这位被司马懿提拔于微末的大都督,此刻眉头紧锁,跪坐在桌案前一言不发。眉宇间一股郁气不散,糟糕的心情已经写在脸上。
就差没直接开口说“我现在很烦”了。
石敢当这才注意到,石苞书房里竹简很少,远不如石崇的书房。
“你们都看看吧。”
石苞将手中的帛书摊开在桌案上,一共有两份。
一份署名是王沈,一份署名是王业,二人都是天子近臣。
这两封信都是告密信,都在说天子已经在洛阳宫内的陵云台部署了甲士。
过两天百官上朝之时,便让甲士齐出,斩杀司马昭!
当然了,这两封告密信必定是誊写的,原件在司马昭手里握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