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堂,账房已经开始读信。
那升叔信上只略提了项元事情,又说想把挂在朱家那一笔定钱便换作梁严开销同伙食,再说梁严此人忠厚良善,只盼住朱员外能好好照顾云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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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信,朱屠户叹了口气,道:“项元……唉,平日里他行事就十分大胆,谁晓得最后倒是害在这大胆身上!”
又道:“小娘子放心罢,钱还在账上,我老朱还不至于贪这样钱财!我这屋子大,不过挪一张床,添一副碗筷的事情,我应承了!”
宋妙连忙道谢,趁着那账房出了门,忙先把项元死因、梁严所说的父亲死因都说了。
屋子里父女两个听得目瞪口呆。
朱屠户反复叹息,道:“何必!唉!何必!”
又道:“近来常有被拐的人被衙门送回家,城中沸沸扬扬的,我早上还听人说,是外州抓到了前次上元节的大拐,谁晓得——那吕茂我还见过两回!谁猜得到竟是他!项元此人,唉!怎能那样做事!”
宋妙道:“毕竟拐卖大案,涉及人数太多,牵连又广,虽说死者为大,项员外那样行事,官府是不会瞒着的,只怕用不了多久消息就会传回京城——因是长久借住,我只怕小严本就因他落难了,最后还要受他带累。”
朱屠户道:“好好一个孩子,亲爹又那样仗义,怎能给那样腌臜事情带累了去!”
三人一番商量,一时早有人把那朱婶子的老娘,朱屠户的妻子周氏叫来。
周氏自来管账,说话、做事,爽快得很,听一番来龙去脉,斜睨一眼朱屠户,拍板道:“晦气得很,别提那劳什子项家!我来办!”
***
堂中,梁严拘谨地坐着,把手放在膝盖上,背也绷得紧紧的,面前摆着的茶水都冷了,果子、零嘴,动也没有动。
等到听得外头一阵脚步声,不多时,好几个人走了进来。
他连忙站起身来,看清了来人,又见宋妙也在其中,方才放心。
宋妙当先上前,先对朱家夫妇二人引荐梁严,又对梁严示意道:“小严,过来见见你朱伯爷同周伯娘。”
梁严跟着宋妙的介绍,行了礼,就要叫人。
周氏把他拦住,道:“我同你朱伯爷虽是生意人,却也只赚该赚的钱,项家的定金我也不收了,到时候给他退回去,但我喜欢你家里仗义,愿意资助你长大成人——我们家日子好过也就这几年的事,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做生意从来说倒就倒,还不晓得以后什么情况。”
“你若愿意,我有个弟弟女儿嫁的人家也姓梁,你随那一支关系认我做姑婆。”
“日后朱家家业要是倒了,下头子嗣没用,只你有出息,你就给我同老朱两个养老送终,便是只能糊口,也得给我们老两口子出个棺材钱,年年上坟吊唁,同不同意?”
梁严想也不想,立时点了头,大声答应。
一时应完,他下意识去看宋妙,见对方看着自己,并无阻拦意思,再无犹豫,上前两步,对着面前夫妇二人跪了下来,行了真正大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