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黄马奔至殿前,罗麻子一拽水晶黄马的马鬃,马儿双蹄高扬,霎时嘶声烈烈,真是一匹难得的宝驹。
独孤九正想着是谁如此嚣张,敢在殿前御马,哪里知道罗麻子紧催慢哄,好不容易叫马儿安抚勿躁,那黄马落地之后竟然跑了两条腿。
两条马腿东南飞奔,九尾半眯起的眼睛骤然绷圆,龙爪轻一登,一道白练似的玩耍追去。
罗麻子尴尬笑着,用身子拼死扛住摇摇欲坠的二腿黄马,又心浮气躁得要给龙帝施礼。
弄巧成拙,反而搞得黄马摇摆不定,自己也狼狈不堪,简直乱成一锅粥。
独孤九忽然也不生气了,颇是娱乐道“恕你死罪,你就站着答话吧!”
潋锁行趁此空暇,赶紧为罗麻子作了引荐,龙帝也确实是许久未曾迈入璧落岛一步,固然觉得对方十分新鲜,又非常滑稽,一时间紧张的气氛稍微松弛片刻。
罗麻子顶着仅剩两条腿的水晶黄马,对龙帝万分敬谢,独孤九始才质疑道“话说你乃璧落岛的二师尊,不该是个糊涂的人物,凭什么口口声声说本帝圣明,是想嘲讽本帝,还是暗示?”
见鱼儿依照计划上钩,罗麻子义正言辞道“龙帝您乃五族之霸,麻子实乃包天的贼胆,也不敢那您的圣明开玩笑,其实吧,我刚才是远见此地的氛围实在是过于紧张,所以想替所有人争取一些时间,也想主动请缨,专心为龙帝您解决些问题。”
你以为你是谁?独孤九的眸子里转而沉淀着溟濛不清的威慑力,缓缓道“哦?那若果我今天是专程来血洗璧落岛的呢?”
。。。。。。
整个璧落岛的人,皆生硬吞下半口苦水,潋锁行更是戚戚得量着罗麻子的五官内,是不是包藏着某种祸心。
孰知罗麻子脸色不慌不忙,只恳切道“龙帝您绝对不会血洗璧落岛,因为刚才丞下不是使劲唤着,陛下圣明,陛下圣明的吗?您可是全天下最圣明的帝君,怎么会因为一些居心叵测的证物,就将璧落岛万年的功绩湮灭呢?”
哗,众人释然,再看独孤九的脸色,已经由阴转晴,虽然尚不够明媚如春,但是已经不会轻易再动杀念了。
独孤九很是喜欢此类充满睿智的对话,尤其挑着罗麻子的话尾道“你说我拿来的这两件物证居心叵测,那看来你已经有十足的证据来证明璧落岛的清白,可以详细说下去。”
罗麻子很是佩服独孤斩月的聪明,按照他叮嘱的步骤,将独孤九往自己的思路上引领到“首先,龙帝你可以轻易看见,璧落岛今日来觐见的修子数量寥寥,那是因为每年万花节的时候,璧落岛都会允许修子们归家过节,以敬孝道。”
“如今少半的修子尚在岛内,而多半的修子散在四方,如果想嫁祸璧落岛的人趁机下手,此时这种璧落岛的代步金叶子,随随便便就可以搞到手里。”
“好吧。”独孤九将脚边的金叶子使劲一踢,单薄的叶片遽尔流若追光,“噌!!!”的一声直插入炪炀宫敦厚的墙体内,深不见叶端。
众人叹为观止之际,龙帝冷幽一笑道“那叶子随处可见,确实算不得有力的证据,可是,这件变色龙纹斗篷足以隐身,不可能再是随随便便的东西了吧?”
“我,我。。。。。。”潋裳跪在地上有些时辰,头晕日晒了半晌,始终还是与她的揪扯剪不清,不由浑浑噩噩,又想把脏水泼在虫儿头上。
罗麻子横她一眼,故意道“变色龙纹斗篷的确是潋裳的贴身法器,不过,丞下暂时不说这件事,丞下想说另一件事,那就是这颗妖兽头颅的事情。”
他指着地上血妖的头颅,那头颅被焱焱热晒,竟把里面的血腥气味蒸腾得万分刺鼻,汩汩淌出乌溜溜的脓浆殷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