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枕溪挑眉,幽幽道,“你们也?不问问自己?有什么过人的本领,就能轻易叫五殿下赏识。”
他?说着?话锋一转,锐利的眸光看向他?们,
“不过你二人既然这么爱重钱财利禄,想必也?没?有立志要死。眼下若是想清楚了,告诉我们那人是谁,倒还有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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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云也?似的袅袅烟雾混合着?古檀香的沉重气息弥漫整个室内。
白景云负手站定?,遥看前面的桌上供着?的一尊神像。
神像前供着?数盘瓜果鲜花,旁边两盏长明灯。
他?定?神看了许久,忽然款款上前,气定?神闲择去了一瓣枯萎的花。
“既来了,何不拜一拜呢?”
神像后有道女子的声音缓缓响起。
“若我信时,心中?有神,何须跪拜。若我不信,泥塑凡胎,何须跪拜?”
白景云负手而立,容色不变。
“还是一套歪理邪说。”
说话间那女子一身宫装款款而来,扶了扶鬓边,朝着?神像拜了下去。
待她起身,白景云道,“母后有白发了。”
她只是一笑,“本宫当年生你时正青春,如今日渐衰老,不少人百病缠身,我添区区几根白发算什么。”
白景云恍若未闻,“母后自数年前便一心向佛,如此日日虔诚烧香拜佛,原来竟也?逃不过老病么?”
“今日怎么了,大不似往常。”
她弯了弯唇,“人生八苦,生老病死,爱别离,怨憎会,求不得,五取蕴,凡人逃得过哪一种??”
说罢又缓缓抬眼,“许久不见,倒是消瘦了。若问你想来又要隐瞒实话,岂不是等着?我猜……我猜,可是——求不得?”
白景云眼皮一跳,却被他?生生压了下去。
皇后却笑起来,唤人送上来一盏香茶,“这般紧张做甚么,本宫早就不问你们的废与兴,江山也?好,情爱也?好,随你们父子折腾去罢。”
她说话时对着?供桌上的佛像,未曾看见白景云听得“情爱”二字时眼中?一瞬间的复杂神色。
不多时,有宫女捧了主子今日点了要抄的几卷竹简过来,放在眼前,行了个礼便退下了。
白景云顿了顿,只得道,“……若求不得,但思之若狂,我待如何?”
“虽然本宫这些年不问外?事,但你到底是太子,若无意?外?日后要继承宗庙大统。待你成为天子,方知世上大多数人和事皆为求不得。”
皇后抚了抚自己?的白发,
“就像本宫爱这青春容颜,但并非我求了它就能容颜不老。”
“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便是命里无时。”
“不可强求。”
白景云却垂着?眼,惯来温和如玉的脸上此刻除了冷凝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好似没?有听,又好似不愿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