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带路的?官员侧着身,一瞬间压低了声音,郑重道,
“今晨寅时,有侍药太监张平意,傅年丰,意图行刺陛下。”
“禁军已将此二人悉数捉拿,交由范大人亲审。据陛下的?意思,天黑之前,定要审出结果。”
“现在慎刑司其余闲杂人等一概不得靠近,唯独范大人交待过,北逸王和五殿下可以自?由出入,请——”
他们说话间已走到门口,阴冷潮湿的?入口如一只?幽深的?洞口。
仿佛在静等着吞噬什?么。
“好冷。”
白眠雪骤然打了个哆嗦,忍不住裹紧了身上?的?翠色大氅,偏头看了看谢枕溪,稍稍有些犹疑地问,“……我们还进去吗?”
谢枕溪冷漠地环视了一眼周围的?众人,高?大精悍的?侍卫个个抱剑而立,有几个还斜睨着他们。
春风都吹不开?慎刑司的?森寒,这?里仿佛天生孤冷,阴气沉沉。
“已经到了这?里,哪还有不进去的?道理?”
谢枕溪轻轻抚了抚小殿下的?乌发,随即嗤笑了一声,甩袖进了门。
那与他们说了一路话的?官员还直直立着,亲眼看他们进去,恭恭敬敬俯身行礼,
“还请王爷小心些,里头阴湿地滑,若是?摔着碰着,下官万死。”
谢枕溪恍若未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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慎刑司内。
“欸,不是?左边吗?”
“难道是?我许久不来,记错了位置?”
白眠雪蹙了蹙眉,看谢枕溪带着他朝与贺兰敏栎的?牢房相反的?方向走。
“不必惊慌。”
谢枕溪唇角勾起一丝笑,“待会儿就知道了。”
慎刑司内监牢中亦有不少持剑护卫,往常他们见过几次的?那几个侍卫已不见踪影,像是?有人特意将里头的?人更换了一波。
直到七拐八弯,转到了最深处,关押十恶不赦之徒的?那间牢房,谢枕溪方才停下脚步。
周围空荡荡无?人,唯独牢门里头吊着个人形的?物?体,只?是?沾血太多,面目一概看不清。
“啧,折腾成这?样,是?有意倒人胃口?”
谢枕溪看了两眼,语带讥讽道。
“脾气太暴躁可不是?好事。”
身后忽然悠悠一道声音,白眠雪回过头去看,只?见那人中等身材,脸颊瘦长,他负手过来打开?牢门,将那吊起的?人转了一面,
“瞧瞧,这?背后不还是?好好儿的?么?他自?己熬刑不过,怎么能赖我们故意倒人胃口?”
范无?径笑着松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