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眠雪一怔,下意?识地道了一句。
他下意?识地将这?个?小?巧的匣子从别人手里接了过?来,不知放在?哪里,便只好随手扔在?自己袖子里。
阶前那四个?侍卫见他过?来,纷纷低下了头?行礼,脚下突然?“唰”的一声沉默地分开了一条路。
白眠雪被吓了一跳,略微停顿了一下,到底鼓起勇气推开了主殿的门。
隔窗瞧见里面那道挺拔的背影动了动,白眠雪突然?心头?一跳,下一瞬却忍不住在?心里唾弃自己——
分明是在?自己宫里,怎么还这?么战战兢兢。
殿门忽然?大开,主殿的烛光倾洒流泻而出,外头?终于亮堂起来。然?而也不过?一瞬,门已经阖上,院落里重新?洒满寂然?月光。
……
“磨蹭够了?”
白眠雪心头?一惊,抬头?看人一眼,怯怯地靠着门板站住了。
他眼前是眉目温柔的白景云,青年说话时语气平静淡然?,仿佛也没有多生气,只是在?问他家常闲话。
只是他腰间那道精巧威严的令牌实在?煞风景,也令他想起,眼前的人不止是他的哥哥,更是东宫太子,大衍储君。
“没有故意?磨蹭……”
白眠雪小?声道,悄悄挨近白景云,仰头?去看面色沉静的太子哥哥,“只是衣裳湿了,去换了一件。”
说罢还怕人不买账,急切地拉着他袖子轻声道,“不信的话太子哥哥你摸摸呀,我头?发都是湿的呢。”
白景云垂下眼帘,被这?小?东西盛情相邀,自己哪有不摸的道理。
温热的掌心抚过?他发顶,往日这?小?东西的发丝柔顺如?锦缎,今天果然?冰凉潮湿。
“偷偷溜出宫去了?”
他收回掌心,意?味深长?地看他一眼,
“沈喜那会儿报说你跟着人偷偷出宫去了,我倒料想你没有那么大的胆子。”
“我……我,我有要事。”
小?殿下蹙起眉尖,好像有点纠结,吞吞吐吐道,“出宫一趟才方便。”
祝凤清的事他还不算十分拿得准,江楼与许季庆都是其中的变数,眼下倒是少声张的为妙。
白景云在?满殿晃悠悠亮堂堂的烛火里,垂眸看他。
比起早晨两人在?文柏堂见面时,小?东西的脸色已经有点失温的苍白,病恹恹得裹在?他自己的袄儿里,可怜又可爱。
雪水已经化尽,顺着发丝一点点滴落,连后背脖颈都打湿了,整个?人都湿漉漉的。
仿佛一只被埋进雪里又捞出来的猫猫,明知道他要在?背过?自己的地方朝别人挥爪子,此刻望着自己时却乖巧得不行,由不得叫人心软,哪里忍心和他使气。
他原本等了许久的不悦此时也缓慢平息,不打算接着为难人,便取过?一旁紫檀架子上的巾帕,唤人过?来,替他擦头?发。
“太子哥哥找我……是要说什么?”
柔软的帕子掠过?发梢,白眠雪虽然?反应迟缓,但到底察觉出来他似乎不太生气了,便软绵绵地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