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发下誓约以前,他便已坐困愁城。
曲砚浓盯着他。
卫朝荣这个人从来都有很多心事,而她渐渐发觉这无限心事中大半都为了她。
从前她总觉得卫朝荣如此神秘,如此引人探究,叫她牵肠挂肚。
到如今她终于明白,他不是神秘,他只是太在意她。
曲砚浓沉默了许久,久到卫朝荣也凝神看她,不知她究竟在沉思些什么,怎么忽然一言不发。
“你想知道道心劫是什么吗?”
曲砚浓突然问。
卫朝荣没料到她突然提起这个。
这个反应完全在他意料之外,他还以为她会对他方才坦白的事说点什么。
她若穷追猛打、细细追问,他自然会如实作答,而心里必然也十分痛苦,他在这种割裂的感受里自虐般等待着苦痛,然而她一言不发,倒让他感到空落落的。
然而她这问题是恰恰也是他最关心的事,“当然。”
“何必明知故问?”
他淡淡地反问。
曲砚浓当然知道他想知道。
“仙门修士晋升化神之后有一道劫数,自内心深处而发,无形无相,直指本心。”
曲砚浓简单地介绍了道心劫,“解开道心劫,就能晋升道主。”
卫朝荣静静听着,等她说完才开口。
“所以夏长老会变成神塑,季颂危会变成钱串子。”
他说,“有人成功渡过道心劫吗?”
“没有。”
曲砚浓答得很简洁,好似这事同她没什么关系、她根本没有被道心劫纠缠,“妙华长老最有可能成功,但还是失败了。”
“无可挽回?”
卫朝荣问。
“无可挽回。”
曲砚浓答。
卫朝荣骤然沉默了。
他的眉毛紧紧皱了起来,无端像是两柄剑,每一剑都深深刺入他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