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枕玉安之若素,语气平和,“以防万一。”
曲砚浓盯着夏枕玉看了一会儿。
“随你,到时我会想办法,尽量不来玄霖域,免得碰上神塑。”
她垂下眼睑,“况且,等我立下第二道誓约,舍弃悲欢爱恨,大约也不会来了。”
夏枕玉目光柔软地笑了。
她提起茶壶,将曲砚浓的茶盏重新斟满。
“我会将你在鸾谷的往事封存,往后五域中不会再有上清宗弟子曲砚浓的故事。”
夏枕玉平静地说,说出的话却近乎残忍,“以免你忘了神塑、玉照金潮、誓约之后,又因为这些传闻突发奇想,频繁回到鸾谷,进而提前想起这些事。”
“从此以后,你与鸾谷的牵绊,就到此为止了。”
曲砚浓去捉茶盏的手顿在半空。
她抬眸去看夏枕玉,却只在后者脸上看见一片平静安然。
“这是什么意思?”
曲砚浓沉默片刻,定定望着夏枕玉,“你不这么做,我也未必会坏自己的事。我看不出这么做的必要。”
夏枕玉心平气和,却很坚持,“未必,不是一定。你赌上性命一搏,是否能胜过天命犹未可知,但绝不该毁在这样的小事上。”
曲砚浓不说话,只是冷冷地看她。
夏枕玉温和地与她对视。
夏枕玉这样的人定了主意,旁人就再也无从更改,温和含蓄下更有一番执拗,无可动摇。
曲砚浓停在半空的手又动了。
她拿起茶盏,仰起头,一饮而尽。
茶盏不轻不重地拍在桌上。
“随便你。”
她站起身,漠然说,“往后的事,等我立下神塑再说吧。”
夏枕玉却仰头望了她片刻,又低下头,不紧不慢地去拎茶壶,仿佛根本看不出她心情不佳,平静从容地说,“再喝一杯。”
“不了。”
曲砚浓冷淡地说,“饱了。”
她压根什么都没吃,人也已辟谷,才喝了浅浅两盏茶,怎么会饱?
大约是气饱了。
夏枕玉心知肚明,却不搭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