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少扬表演了一个恍然大悟,很客气地说,“忘了您是大司主了,您继续。”
徐箜怀神色更冷峻。
申少扬好一通阴阳怪气,心满意足,朝烟尘对面张望,想看一眼究竟是哪路英豪仗义出手,并私下为对方鼓劲。
坚冷的青石神塑在烟尘尽头伫立。
申少扬惊得差点当场跳起来:前辈什么时候出来的啊?他出门的时候,前辈不还在博古架后头站着吗?
徐箜怀懒得搭理这狐假虎威的小修士,若非曲砚浓非要护着,他早把这人当魔修处理了。
他径自望向另一边,“既然有异,就把这东西照看好。”
“这东西”自然是指神塑。
曲砚浓从神塑身后转了出来。
她刚才绕着神塑转了两圈,颇觉惊异,又十分好笑。
或者说,倘若附身在神塑上的是卫朝荣,这事便显得很有趣。
她忍不住浮想,也许卫朝荣很讨厌徐箜怀。
想到卫朝荣附身神塑还要给徐箜怀一拳,她便觉得他果然这么有意思。
但如果这不是卫朝荣呢?
她本也不能确定对方的身份。
曲砚浓没有继续往下想,以免让她的心情变得很差。
——她在道心劫下居然能有那么差的情绪,实在让人惊叹。
“找个医修治治你的嘴吧。”
她对徐箜怀说,多少怀有一点真诚。
臭得要命,她没见过任何一个不讨厌他的人。
徐箜怀脸又僵了。
要说脾气又臭又硬,很难有人超越徐箜怀,但此人如此自说自话了上千年,居然始终没有触碰曲砚浓的忍耐极限,保住了可贵的生命,是因为大司主在自圆其说上同样有超凡的天赋。
“他山石将出,鸾谷内必有异动。”
他忍气吞声地解释,“上次他山石出世,便有不少大盗,你不也在场?若有人见了这尊神塑想盗走呢?若你没留意呢?”
牧山不久丢了一尊神塑吗?可见这世上稀奇古怪之徒数不胜数,难以想象。
神塑落在曲砚浓手里是没办法,而且再怎么说她也与上清宗大有渊源,更不可能把这神塑卖了换成清静钞,因此在大司主的情理上还能接受。
可要是换成个不知从哪里来的小盗贼把它偷走,隔年出现在望舒域的拍卖场里了呢?上清宗的脸往哪搁?
冥渊下,风卷重浪。
卫朝荣神色漠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