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加上鼻托把镜片顶得离眼睛稍远一些,虽然只是微调,改善明显。
就像有的人如果视力进一步下降了,把眼镜镜片离眼睛的距离稍微拉远一点也能看得更清晰些。
其实瞳距必定仍不精确,有没有散光也不清楚。
她这样长久用下去视力应该越来越差,但没办法。有了经验,将来能够打磨更加精细的。
看她睁大眼睛到处看的好奇模样,应该是离不了这玩意了。
本来就已经是他估计的五六百度甚至更高一点的近视,还能再坏多少呢?
说来朱琼枝如此满意,只怕无非是突然大为改观的视力和这眼镜的精巧造型带来的。
果然,她很快就关心另外一件事:“风晴,你……你去把寝殿里的铜镜拿来,我想看看戴上是什么模样……”
宁愿看不清也不愿自己丑,古今女子皆然。
赵辉微笑着看她关注戴上眼镜之后的容貌。
他设计了形制,那两个首饰匠的手艺还是很不错的。
两颗细珍珠和一颗红玛瑙,上半部金、铜之色,下半部嵌入水晶刻槽之中的银线若隐若现。
这金线银线还是用数股更细小的线编织成绳,又被那两个巧匠把为了尽量加固而添设的镜框雕琢得如同饰品。
这样做出来的眼镜,其实已经是奢侈品了。当然了,公主用得起。
虽然眼镜腿还没办法做成能折叠,但富贵人家难道缺个更大的方形盒子?难道没人帮着小心收纳?
赵辉也不敢说多么漂亮精致,但和朱棣暖阁之中那玳瑁铜框没有眼镜腿的笨重叆叇比起来,这一副眼镜当然更轻便、更美型,适合女子佩戴。
关键他有理论支撑,能够尽量把镜片磨得薄一些。
徐风晴跑着把小铜镜取了来,朱琼枝看了镜中的自己,眼睛一眨一眨的满意至极。
她一直以为会跟皇兄之前拿出来的那些叆叇差不多,想一想就丑死了。
“……多谢驸马妙手巧制,我……我实在欢喜。”
许萝筠看公主那开心又情意荡漾的双眸,正想开口说点什么,却听赵辉说道:“臣一片心意,殿下欢喜就好。磨制这副眼镜,母亲也出了力。都是母亲研磨筛出更细小均匀的解玉砂,臣才能侥幸磨制成功。殿下有心孝顺长辈,母亲只盼殿下不为近视所扰。既然心意相通,明日见不见也不打紧的。”
朱琼枝顿时双眼湿润:“阿姑也……”
孙停云确实出了力,因为抛光时需要用到的几乎得是最细腻又有足够硬度的粉末了。
研磨倒简单,但筛出细小粉末来,则是孙停云想的法子,专门用细密好布绷了一个小筛子。
“殿下爱惜眼睛,爱惜这副眼镜,见之便如同见过母亲。殿下心意,臣知道了,母亲也就知道了。许典正费司正他们也是依礼、依旧例行事,是为了公主府名声着想。我出身寒微,没多少见识。公主虽位尊,诸事却不及许典正、费司正他们娴熟,府里府外还要仰仗他们。”
赵辉说完就对许萝筠拱了拱手:“许典正,费司正也劝告过我了。既已大婚,我自当先静心进学习礼。除陛下有所差遣需出府当差外,府里府外诸事就拜托许典正和费司正了。殿下,你看这样可好?”
许萝筠闻言满意至极,忽然不觉得他磨制眼镜是防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