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也很高兴,嘴上却说:“这样不好吧?”
苏子则自来熟的说:“这有什么,我和她也不认识。对于我来说,她和你们是一样的。”
女子坐过来,自我介绍自己叫江琴,又说男人叫奚宁,是一个大厦上班认识的,她自己也认识花芳……
女子是个健谈的人,是个爱占小便宜的人,也有可能是人逢喜事精神爽。
接下来和苏子讨论案情,苏子现编现卖:某某人借了我爸爸多少多少钱,已经四五年了不还,要了很多次了,拖不起了,想着起诉。
男人问了证据情况,借条啊,收据啊,录音啊什么什么的。
苏子说:“今天只是过来看一下,什么材料都没有带。”
男人说话不紧不慢、有条不紊:“不要紧。我把起诉流程、收费标准和准备材料先说给你。”
看着奚宁礼貌周到、沉稳干练的样子,苏子暗叹:这个小女子还挺有福气啊,这是个值得托付的男人。
三个人交谈愉快。
最后,苏子悄悄的问江琴:“实话实说,我刚才听你们说花律师,她是不是和她们所的律师处对象,人家没看上她,是不是?我猜的对不对?”
江琴看着苏子八卦的样子,笑着说:“还真是隔墙有耳啊。”
苏子也笑:“哪是墙?那不是隔的你男朋友吗?”
江琴娇笑:“这你都看出来了?”
苏子笑:“恋爱中的女人光芒四射。”
江琴听苏子说她光芒四射,很受用,笑着说:“我的恋爱和她不一样,我男朋友是单身狗,她眼眶高,看中的是她们薄总,大名鼎鼎的薄总。”
苏子心下一惊,却不露声色:“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很正常。”
江琴却不认同:“美女,人家有老婆的啦,人家老婆还是大学教授的啦,你知道吧?”
伶牙俐齿如苏子,竟然一时语塞。那个出轨的薄总是她男朋友的父亲,而那个被出轨的大学教授老婆是她男朋友的母亲。她,苏子,从陌生人的口中,听着她心心念念想知道的男朋友的家事,不禁悲从中来,一时语塞。
她突然就明白了薄文口中的他的家庭的不快乐,也懂得了他不想说家庭、家人、家事的那种心情。岂止是不快乐那么简单。夏令营时,他的一句“我都不想活了”;洛奇与孙苗的话里,他是单亲、家庭不睦、人格障碍的;老苏的评价里,他表面的沉郁,定是心里有伤,于是,把他的心伤归咎于原生家庭带来的痼疾。而那痼疾,苏子初步判断,都应该归咎于他的父亲,一位风流倜傥、仪表堂堂的律师合伙人。谁又能肯定,他不是道貌岸然的存在?
后面,苏子留下电话和一个假名字,握手告别。
苏子原本的方案是:以找代理律师的名义直接杀进律所,与薄一鸣来个短兵相接的,或者杠一下薄一鸣。没想到不入虎穴也能有所收获。
苏子“跑步”回来的时候,薄文和薄文妈妈已经做好早餐在等她了。小姨闵钰和姨夫秦思瀚也早早的过来,说是来看薄文的女朋友,中午请他们吃饭的。小姨还特意的解释了外公在国外,处理完事情,尽量往回赶。苏子多少有些过意不去,一连声的说“太麻烦了、太客气了”。
闵瑜解释薄一鸣单位有事,已经早早的出门了。这个,苏子知道。嘴上说着,你们忙你们的,不用这么客气,我知道大家都挺忙的。
酒席宴前,苏子看到了小姨和姨夫对薄文的关爱,对薄文妈妈的体贴,对自己的亲和。虽然,薄一鸣声称单位的事没有处理完,没有参加。但是,丝毫没有影响大家的觥筹交错、其乐融融。苏子就想起了姥姥的话:只要体己的人在,不在的王八蛋即使是天王老子也没什么大不了。
闵钰拉着苏子的手:“我下午没什么事,陪你走一走,逛一逛。”
姨夫秦思瀚打趣:“你看你这不识趣的,有行儿在,你当什么电灯泡?”
大家笑。
苏子笑着说:“他的眼光怎么能和小姨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