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缨就骑马陪在张仙姑的车边,张仙姑又担心她骑马累着:“现在不比年轻时了,那会儿你上蹿下跳猴儿一样,我也管不动你,现在不好再这样了,你进来坐着。”
祝缨凑近了车窗:“我好好走路,没蹦没跳,你要闷了,我在这儿陪你说话。”
娘儿俩絮絮叨叨,花姐看在眼里,只好陪了一笑。
张仙姑又念叨陈放:“第一次见他的时候,他才那么一点儿大,现在都穿紫袍了,也是个宰相胚子。他爹是宰相,他以后也做宰相,朝廷待咱们,是不是能松松手了?”
祝缨道:“娘想京城了吗?要不,咱们找个机会回去?”
“他们能答应?”张仙姑口气并不坚决地说,“我才不去呢!”
祝缨道:“那可说不准,路都通了,谁知道明天会怎么样?谁能想到我会有今天呢?何妨多想想?”
“哎哟,做梦一样。”
“既然是做梦,那就梦得大一点。”祝缨笑着说。
张仙姑撇撇嘴,摇摇头:“从小就这脾气,忒大胆,看来是改不了了,不知道像谁!”
“像你吧。”
“呸!”
祝缨放声大笑,周围的人都看过来。又有窃窃私语:“很少看姥这么高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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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驿路、驿站都建得不错,祝缨一行随从不少,祝青君新领二百骑兵、百步卒护送,祝晴天又带上了一些西州商人,入驻驿站的时候祝缨便命祝青君去安置扎营,自己不再多操心。
数日便到北关,苏晟率众来迎。
他开始蓄须,脸膛也微微现出黑红色,声音比以前也粗了一些,上前一抱拳:“姥!”
祝缨笑道:“更像样了。”
苏晟嘿嘿一笑:“请!都安排好了!”
这几年苏晟着实有长进,北关在他手里颇有章法,祝缨道:“比在西陲的时候强多了。”
“那时候又小又呆,跟那时候比,强了也不算多强,”苏晟说,“青君姐教我不少。”
祝青君忙说:“我也是新手,不过把自己做过的事儿同他讲一讲。”
“挺好,”祝缨说,“安置吧,陈放呢?”
苏晟额头一热,抹了一把细汗:“正要说他!他也要来,对面说,他们这一两天也就到了。虽然隔着大江,两边喊大声一点儿,也能搭着话。我把桥板撤了,如何设防、布卡,等您来下令。布置好了,再把桥板上上。”
祝缨点点头:“行。”
苏晟道:“要不我跟对喊两嗓子,让他们快点儿?”
“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