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因为什么?”
温岁昶抿紧唇线,身体往后靠在椅背,双手交叠枕在洁白的桌布上,这是标准的谈判姿态。
程颜攥紧手里的餐巾,他眼底的冷静让她感到无力,直到这个时候,他都没有表现出一丝一毫的慌乱和在乎。
原来他真的一点、一点都不爱她。
本以为她可以很平静地接受这一切,但心脏还是难以自抑地感到疼痛。
他问她为什么。
因为给你送保温盒那天,站在你办公室门口,别人投来的目光让我感到难堪。
因为在电影院入口等你的时候,那里的冷气真的很冷,吹得人差点要感冒。
因为你站在我病床前,我看不到任何的紧张和心疼,你像在慰问一个受伤的员工。
因为我烦透了,烦透了每次给你打电话都是忙音。
因为我厌恶你冷静的眼神,厌恶这段只剩下将就的婚姻。
因为我开始羡慕别人,我渴望被人珍视,被人认真对待。
……
那么那么多原因,其实只是因为——我不想再爱你了。
餐桌上烛光摇曳,白葡萄酒香气宜人,
程颜深呼吸了一口气,
继而开口:
“因为,
我有喜欢的人了。”
话说出口的那一刻,心里空旷得几乎能听见血液汩汩流动的声音。
在所有理由里,她说了一个最荒谬、最让人难以置信的原因。
温岁昶眼底一片茫然,交叠的双手放了下来,右手食指几不可察地抽搐了一瞬。
他记得在不久前,许是一个月又或者是二十天前,他们还发生了一场算是愉快的性。爱。
结婚三年,他还真看不出来她竟还是个性。爱分离的人。
望向她的目光转为审视,他微微点了点头,程颜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只见他招手,让waiter把他之前存在这里的红酒拿上来。
红酒倒入高脚杯里,像一匹流动的深红色的绸缎,温岁昶抿了一口,又向她举杯示意:“要喝一点吗?”
程颜摇头,喉咙干涩:“不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