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天潢贵胄,高官巨贾,哪能见此奇物?
谢氏在朝多年,倒不是没吃过,但谢简本人得天子亲赐,却还是第一回。
“好吃。”纤云歪头道。
“行有矩,坐有规,摇头晃脑像个什么样子。
明年开了春,云儿也该读些经史,学些琴棋来。”谢简余光看见女儿做派,不温不淡口气。
“嗯,我与范氏几家娘子议过,挑了些许名家,只等阿家郎君过目,便相邀来为云儿授课。”崔婉答道。
君子六艺,妇人八雅,虽谢老夫人自诩寻常人家,那儿女事上半点不含糊,岂能真学寻常姐儿纺个纱线就称有贤有德的。
“明年春正好,云云年岁也早该入学了,两个云儿一处作伴,泓渟二字,我瞧来可行。”谢老夫人拿帕子捻着嘴角。
“郎君说的有理,咱们无亲无故,没有活人为死人讳的说词。”她看向停云,笑道:“云云以为如何。”
停云看了看谢简,咬唇道:“我不要这个,我就要原来那个。”
众人目光瞬间聚集在她身上,崔婉压下心中暗喜,小声道:“这是为何。”
“当真是观子里来的了,“谢老夫人失笑,她就随口一问,哪有晚辈不作附和的。
“长者赐,不可辞,祖母觉得甚好,你作何不要。”
谢家长子谢承最知谢简脾气,更觉停云冒昧,眼看桌上气氛不对,出言劝道:
“儿亦觉得泓渟二字甚好,除却水深,更有思广而德厚,是为君子泽,娘亲不必介怀。”
“你觉得好让他给你换,我觉得不好我不换。”停云气道。
她那会畏惧谢简,看罢周遭几人没个反应,还以为是谢简习惯使然,也就不当回事了。
至于谢承,昨日刚来心绪不好,崔婉介绍几个哥哥时,停云根本没作细听,压根分不清谁是谁的谁。
跟谢老夫人说话客气,是有情分在,谢承算得甚,只听见谢承也跟着说好,当即出言反驳。
众人确实没被谢简吓着,反被停云吓的不轻,那话虽出自谢承,实则是谢简拟的字。
谢宅里头,就是谢老夫人也从没当着着众人面驳斥谢简。
她这会没来由想笑,率先恢复过来,慈色未改,“咱们且商议着呢,怎么还急上了。”
谢承连忙顺着谢老夫人话头道:“四妹妹勿作高声,我只是聊表见解,以免娘亲见字思人,徒增哀伤。”
停云转头看了眼崔婉,跟着目光转到谢承身上来回打量,看他不似说谎,勉强作罢,没继续出言相争。
那头谢简盯着她不满已久,碍于情面没发作,转脸教训谢承,冷淡道:“这有你说话的份吗?”
长辈说话,小辈是该缄口,旁人皆知谢简此举指桑骂槐,连纤云都感觉到了气氛不对,垂着头乖乖拿勺子吃饭。
停云反为谢承不服,“凭什么不让他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