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嬷嬷到底是老夫人身边的人精,才甫一入门,便笑着同赵耀祖道:“耀哥儿,你不是说你想母亲了,想来跟你母亲请安的吗?”
“怎的高兴傻了?快给你母亲请安呀。”
那赵耀祖揪着秋嬷嬷的衣摆往她身后躲,抿着唇,不愿开口。
崔令宜瞥见那小白眼狼眼里的抗拒,淡淡道:“罢了,这事儿也勉强不来,嬷嬷莫要适得其反了才是。”
她站了起来,正要交代琉璃些话。
秋嬷嬷看出了她的送客之意,佯装看不懂似的开了口:“是这样的,老夫人说,这耀哥儿也近四岁了,已比一些同龄孩子启蒙的要晚,少夫人您又是清河世家的贵女,身边定认识些大儒,不知,您可否有推荐之人?”
果然,事情同上一世般的走向。
她那会一心为了赵耀祖好,舍了脸面同家中叔伯求的人脉,寻上了先太傅。
赵耀祖却吃不得苦,说不得,训不得。
最终没通过先太傅的考验,被拒收。
到头来,反而成了她的错。
扳正赵耀祖写字的姿势,是她的错。
陪他寒窗苦读,是她错。
赵耀祖为了逃避上课,半夜偷偷将自己淋湿感染了风寒,是她的错。
老夫人指着她的鼻子大骂毒妇,说什么赵耀祖到底不是她十月怀胎生下来的,便是如此虐待。
说她半点慈母心肠皆无。
被老夫人指着鼻子怒骂的场景仿佛还历历在目。
崔令宜心中冷笑,如今,她便如了老夫人的意,做个好慈母吧!
她微微一笑,看着赵耀祖道:“耀哥儿启蒙可不是小事儿,我自当替他打算的,还请嬷嬷放心。”
“那就好。”
秋嬷嬷得了话,又见赵耀祖拽着她,一副着急想离开的模样,便笑着说了两句好话:“这孩子就是腼腆,适才午睡起来便闹着要来给您请安,连老夫人那边都还没去呢!怎知见了您,便又害羞不说话了。”
见崔令宜神色正常,没有因赵耀祖的小动作而不虞,便告辞道:“那老奴便不叨扰少夫人忙活了,奴婢这便带耀哥儿给老夫人请安去。”
“好。”
崔令宜应了一声,又着丫鬟好生将人送了出去,这才让人把书院外头的心腹给调回来。
上一世,她生怕赵元启在书院受了苦,遭了罪,又怕他性子直,易得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