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腹宫婢捧着一盘冰珠沁凉,晶莹剔透的紫玉葡萄上前,小心翼翼地劝:“殿下已有身孕,不宜如此趴着,恐压住腹中的小皇子。”
“真是麻烦。”
杨窈懒洋洋翻身,换了个倚躺的姿势,撇撇嘴抱怨,“小孩子真是世上最恶毒的东西,吸人的血,喝人的乳,既自私又残忍……若非为了那个位子,我才不想被这种东西寄生于体内。”
宫女忙四下看了眼,紧张提醒:“殿下,请慎言。”
杨窈轻轻一笑:“你怕什么?这殿中只你一人,你不泄密,谁知吾说了什么。”
她已有近三个月的身孕,正是最嗜酸的时候,殿中时时刻刻都要有新鲜的葡萄供应——哪怕现在尚是春末夏初,还未到葡萄成熟的季节。
若是吃不到,便要闹小孩子脾气。
小孩儿脾气有着与生俱来的破坏力,既天真,又残忍。
总之闹过几次之后,凤仪殿上下无人再敢违逆她分毫。
葡萄送至眼前,杨窈忽而又没了耐性吃,只摘在手中把玩,再攥紧五指,如同握碎一颗颗爆裂的眼珠。
见到粘稠的汁液自指缝中溢出,她便愉悦地笑出声来。
笑着笑着,她又忽而淡了神色,意兴阑珊地丢去掌心的渣滓。
“终日闷在殿中,好生无聊。”
“如今两派明争暗斗,还请殿下暂且忍耐,一切以腹中皇嗣为重。”
“忍耐、忍耐……等到这孩子落地,只怕好不容易的到手的权势,早已被他们瓜分干净。”
杨窈将黏腻的手掌浸入冰水中濯洗,若有所思道,“吾得想个办法,既能解闷,又可牵制谢氏和萧青璃……”
话未落音,便闻殿外响起内侍尖细的通传声。
宫人提灯引路,照亮了少帝萧含章那张怯生生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