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软的白发散在冰台上,像凝结的雪。
烛钰早已停下运转心法,修长的上身缓缓向下压着,极为专注地看着她。
将她从头到尾,细致的打量了一遍。
甚至没发现自己与她的距离越来越近,已经于礼不合。
许久之前,在人间见过妖怪那一眼时,烛钰就认为唐玉笺如同她的真身一般,像一张白纸,脸上那点所思所想一眼就能看得明白。
这些日子,唐玉笺变得有些畏惧他,或许是因为他的冷落。
然而,这点畏惧在他看来并不稀奇,因为他时常能从周围人的眼神中察觉到类似的神情。
他生在天界,世间最为冷血无情之地,仙家天官大多没有凡人那般丰沛的七情六欲,修炼也多以无情无爱之道为尊。
烛钰习惯了,所以并不觉得这点惧怕能证明得了什么。
烛钰只知道,小妖怪在笨拙而不遗余力地讨好他,心意简单得都写在脸上。
哪怕对她严苛了一些,她也亦步亦趋地跟着他。
现在也是一样。
赌气说要搬走,但还是回来了,还找了那么浅显的借口。
他发现自己对小妖怪的偏爱比想象中的要多,只不过这偏爱是头一遭降临他身上,他尚还无法辨别出这意味着什么。
他便用自以为已经足够柔和的方式对待这个胆小又单纯的妖怪。
旁的弟子经历的磨难比她还要多,他对她还不够宽容吗?就连常伴他身边的鹤仙童子都察觉出唐玉笺诸多逾越之处,烛钰从未说过什么,都放任了。
他离得越来越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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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在妖怪的额头上落下克制清浅的碰触。
“睡吧。”
只是烛钰永远也不会知道,同一时间,唐玉笺正在做噩梦。
梦里的人也是他。
从漫长的噩梦中挣扎着醒来,唐玉笺浑身难受,低头看去,身上的衣服有些散乱,像是被睡乱的。
意识到脑袋下枕着的是谁的膝盖,她忐忑不安的抬头。
幸好,太子仍然正襟危坐,闭目修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