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亥时,万籁俱寂,县衙大门前却停了七八辆马车和?二十几匹马,不停有人进出大门从里?面搬东西出来。
几辆拉货的马车都捆扎好后,县衙里?抬出一个?门板,门板上有个?人躺着。
躺着的人自是杜晓,他被人抱上了打头的一辆马车,车厢里?铺了厚厚的褥子,尽量减轻赶路的颠簸。
他进了马车靠在一床叠成方块的褥子上,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来。
他从未想过,他有一天是这样?离开故国的,犹如?一只丧家犬。
也从未想过,他为之征战一生的故国会要?他死。
一切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
到了宋国,他又该何去何从?
哗一声,马车门上挡风的厚帘子被从外面掀开,探进来一张可爱的小圆脸。
“杜将军,马车软和?吧?”
骆乔一脸狡黠的笑:“我帮你铺的,感不感动?”
被打断了伤怀的杜晓完全不感动:“真的吗?我不信。”
“一看你就是个?不诚实的老?头。”
骆乔啧啧:“在这方面,令郎不愧是你亲生的。”
杜晓的回答是直接闭上眼睛。
看他重伤在身,满脸憔悴,骆乔就不招他了,放下车帘,回身看到被五花大绑堵了嘴抬出来的霍涣。
霍涣用力挣扎,可他被绳子从脖子绑到脚踝,根本动弹不得。他以为的用力挣扎,实际上不仔细看根本就看不出来。
然后,霍涣被扔到后头一辆马车里?,他满心绝望。
这群宋国人这是要?把他带回宋国?还是把他带到半路再杀?
色字头上一把刀,原来是真的。若此次能够逃出生天,他从今往后一定清心寡欲,再不看任何美人。
霍涣流下了悔恨难过的泪水。
一切准备就绪,驾车的上马车,骑马的一人两马,阮瑎也骑了一匹马,将他们送出县城城门,在城门在与他们告别,看着他们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心中?升起一股奇怪的愁绪来。
这几日的经历简直就像做了一场荒诞的梦。
“县令,咱们回去吧。”
陈捕头在阮瑎身侧说:“县令早些?休息,待天亮了,咱们可有得事要?做。”
陈捕头等?人原以为自己会死,不甘却只能认命,没想到县令来救了他们。
后听阮瑎说了前因后果,陈捕头等?人一齐朝阮瑎抱拳行礼,都言任由县令驱策。
邺京的贵人不把他们这些?平民百姓当人看,他们自己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