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唆她父亲,在其他长老跟前嚼舌根,就连沈望舒分明怀了身孕还待在寒潭洞里,也是她说了许多荒谬的谎话,击溃了沈望舒的全身骄傲换来的结果。
在事情的来龙去脉都一清二楚后,蓝启仁第一次挥剑直指蓝氏之人,要不是青蘅君拦着,要不是那位长老搬出了蓝熹微的存在,当年在场的人都心知肚明。
蓝启仁真的起了杀心。
可是有时候,很多事来不及弥补,也等不到一个圆满的结果。
大雪降至,蓝启仁抱着襁褓中的婴孩,看着冰棺中的女子,整个人好像瞬间苍老了许多,他哑着嗓子问:“兄长,你知道,我跟望舒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什么吗?”
“我那个时候,若是好声和她说一句话,我们之间怎么会落得如此?”
除了蓝熹微和那柄软剑,沈望舒什么都没有留下。
蓝启仁将孩子托给青蘅夫人,因为在偌大的云深不知处,在偌大的蓝家,能一心一意善待这个孩子的,他只信任长欢。
再然后,他发现连梦里,都寻不到沈望舒的身影了。
他也会想,沈望舒是不是在怪他的绝情,是不是在怪他没认下蓝熹微?
其实从见到蓝熹微的第一面开始,蓝启仁就知道这是他的骨肉,不想认吗?怎么可能啊,这是他和沈望舒的孩子。
与其说是血亲,不如说是支持着他继续走下去的希望,但他不敢想,也不敢以父亲的身份面对蓝熹微。
归根到底,他始终是无法释怀沈望舒的死,也无法释怀那段时日里,对她们母女置之不理的自己。
冷言冷语伤人,昔日之事更是伤人。
是以,蓝启仁说完埋在心里多年的话后,两眼一黑,终是没力气再说些什么,昏了过去。
“熹微,将心比心,你已经做得很好。”蓝曦臣走上前,轻轻拥住蓝熹微,温声道,“不管你是谁的女儿,我永远都是你的兄长。”
酸意一阵阵涌了上来,蓝熹微的额头抵在他腹间,像一头受伤的小兽,止不住地哽咽:“兄长。。。。。。”
眸中微动,蓝曦臣一边给她顺气,一边道:“上一辈的事,叔父瞒着你有他的苦衷,他很爱你的,小时候你身子骨弱,得了风寒总会在半夜高热不退。”
“我与忘机想守着你,叔父却是不让,每每都是守在你床前,等你没事了,又去处理其他事务。”
“不知道你身世的时候,我也不明白为什么叔父总是选择偷偷对你好,现下想来,不管上一辈的恩怨,他单单是怕你受到影响,你不要恨他。”
真的恨他吗?
在亲眼看到蓝启仁晕过去的时候,蓝熹微就有答案了。
她一个劲儿地摇头,眼泪越流越凶:“我不恨他,我只是。。。只是很遗憾。。。。。。”
很遗憾,这么多年来,她竟然都没能在那份沉默的爱中,窥探到血脉相通的秘密。
怎么恨啊?
她身上终归还是流着蓝启仁的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