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青云城,苏长风看到只有周横一人归来,顿时明白了什么。这位向来沉稳的城主,在得知女儿的遭遇后,背过身去久久未言,再转过来时,眼中已布满血丝:"周小友,不怪你。"
短短四个字,却让周横的愧疚更甚。他将定魂珠的来历告知苏长风,承诺定会寻到修复神魂的方法。苏长风只是挥了挥手:"你去吧,九天仙域路途遥远,多加保重。清月这里,有我照看。"
周横在青云城停留了三日。这三日里,他每日都会去城主府的密室,看着沉睡在玉床上的苏清月。她的容颜依旧,只是再没有了往日的灵动,定魂珠的白光在她眉心明明灭灭,像一颗不会流泪的星辰。
第三日傍晚,周横最后一次为苏清月掖好被角,转身走出密室。苏长风正在门外等候,递给了他一枚玉简:"这是通天塔的详细地图,老夫已派人探查过,塔中第三层有空间裂缝,或许能通往九天仙域。"
"多谢城主。"周横接过玉简,指尖微颤。
"清月的事,莫要过于自责。"苏长风拍了拍他的肩膀,"她选择护你,便知其中凶险。你若真念着她,便好好活着,将来带治愈之法回来。"
周横深深一揖,转身离开了青云城。他没有回头,他怕一回头,就再也没有离开的勇气。
极南之地的通天塔比想象中更加宏伟,塔身直插云霄,仿佛连接着天地。塔门前,一位身着灰袍的老者正负手而立,正是当年镇守通天塔的守护者。
"你来了。"老者目光落在周横身上,"影盟已灭,九州安宁,你为何还要前往九天仙域?"
"寻亲,亦为寻药。"周横直言不讳,"我有一位朋友神魂受损,需九天仙域的灵药救治。"
老者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赞许:"重情重义,倒是难得。但你可知,从神界返回九天仙域,需封印修为?空间通道的法则之力,容不得破界境以上的气息。"
"晚辈知晓。"周横道,"纵是从头再来,亦要一试。"
老者点点头,抬手在虚空一画,一道光幕出现在周横面前,上面记载着封印修为的法诀:"此乃敛神术,可暂时将修为压制在化神境。但你要记住,封印期间,不可强行催动神元,否则轻则经脉尽断,重则身死道消。"
周横将法诀牢记于心,运转神元按法诀行功。只觉丹田内的力量如退潮般收敛,破界境的气息渐渐消散,最终稳定在化神境巅峰。他能感觉到,乾坤玄火塔和鸿蒙剑的力量也被一同封印,只剩下最基础的灵光。
"去吧。"老者推开塔门,门后是翻滚的空间乱流,"顺着第三层的裂缝走,能否抵达九天仙域,全看你的造化。"
周横最后望了一眼九州的方向,那里有沉睡的苏清月,有并肩作战的袍泽,有他守护过的万里河山。他深吸一口气,毅然踏入了通天塔。
塔内的空间乱流如刀割般划过皮肤,周横按照玉简的指引,在黑暗中艰难前行。他的脑海中不断闪过苏清月沉睡的容颜,闪过上官云凤在断魂崖底的笑容,闪过高成等人的音容笑貌。这些记忆化作支撑他的力量,让他在狂暴的空间法则中不至于迷失。
不知过了多久,前方出现一道微弱的光痕,正是老者所说的空间裂缝。裂缝中传来熟悉的灵气波动,那是九天仙域独有的清灵之气。
周横心中一喜,加快脚步冲了过去。就在他即将踏入裂缝的瞬间,他仿佛听到身后传来苏清月的声音,轻得像一句叹息:"周横,一路。。。保重。。。"
他猛地回头,塔内只有无尽的黑暗。周横苦笑一声,转身跃入裂缝。空间的挤压感传来时,他在心中默念:清月,等我。云凤,我来了。
九天仙域的光,正透过裂缝,照在他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