眸中爬满血丝,舒太医撑着书桌同沈烬墨对视:“你…你什么意思?”
杀人诛心,沈烬墨将舒太医哄骗自己的美梦戳破:“初心不一,你和医圣注定走不到一处。”
被戳到痛处,舒太医嗓音骤大:“我与楼儿一手医术绝然于世,这世上没有人比我们更般配。”
无视舒太医的虚张声势,沈烬墨道:“你靠医术攀附权贵,只为向世人证明你之实力。”
“医圣靠医术游走尘世,唯求世间无疾,灵药生尘。”
“你与医圣年少之时的同心同路,早已被你走到势不两立。”
“医圣若在,如今最想做的必然是亲手取你性命。”
这世间并非能力旗鼓相当,便能共许白头。
情爱蒙蔽得了一时之理智,当浓雾散尽,自难得善终。
舒太医和医圣,注定走不到一处。
挺立的腰杆开始变得佝偻,撑着书桌朝后退了两步,舒太医重重坐在了地板之上。
他的楼儿,不会宽宥于他。
他的楼儿,写不出书信上那般柔情蜜意文字。
夏弘靠着一场虚伪的谎言,圆了舒太医那支离破碎的求之不得,却也将舒太医扎得千疮百孔。
脑海骤然回荡的,是钟元元于树下的那一问。
“小舒,先夫于虎口将你和师姐救下,你们曾说自己这一生所求为悬壶济世,你们如愿了吗?”
原来,从来不是钟元元不愿拉他这一把。
而是他这样人,压根无法被拉。
低低呢喃,尽是失落之意:“你…你缘何连做梦的机会,都不给我?”
“医圣已死,人是陈萝亲自埋的,作为医圣唯一嫡传弟子陈萝,如今正因救人中毒而缠绵病榻。”
“你这般醉生梦死的日日沉沦,就算到了那九泉之下,医圣亦不会见你一面。”
舒太医独自流了一场绝望的泪,内心弥补的执念支撑着他从绝望走出。
他当弥补初心,弥补世人,也当弥补他与楼儿唯一的徒儿。
是的,是他与楼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