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若是他们以身为桥,竭尽全力爬到另一棵树上,是不是能有幸受到阳光雨露的庇佑?
就算那棵树是沈烬墨,他们是不是也要比现在活得好一些。
至少,沈烬墨对于他的人,惯来护短。
至少,自沈烬墨主管御前都指挥使以来,除了那些在贴身伺候夏弘之时被无端波及之人,再无任何一名御前侍卫,是被他毒杀。
--
四名御前侍卫将脸上银面未除、浑身糊满鲜血的岁一抬入大理寺,闻讯赶来的狱头带着所有值夜的狱卒一路朝着牢房大门跑来。
若非鲜血还在顺着那垂落的指尖落下,以狱头这些年的经验而言,这人应当早该咽气了。
恭敬行礼,狱头笑着问:“见过诸位大人,不知这人是何等身份,还能劳得您四位亲自来送这一遭?”
“得罪了上头,那就没得身份,是个死人。”
将岁一移交到狱卒手中,御前侍卫将狱头召到跟前。
“上头交待了,多多备上蛇虫鼠蚁那等脏物,要在秋后问斩之前让他亲眼瞧着自个儿被咬死。”
“可千万莫要让他死得太容易。”
狱头连连点头称是:“小的冒昧请教一句,这人是沈大人的宿敌?”
从瞧见这重伤之人的那一瞬,狱头便想到的自是那白花花的银子。
可若要在这神都混,得罪了皇上都不见得要紧,可惹了沈烬墨不痛快,那才是活到了头。
银子再好,也比不得命重要。
“哼。”有人轻蔑一笑:“他算个什么东西,也配当我们沈大人的宿敌?”
谄笑着的四名御前侍卫送出了大牢,狱头一路疯跑着回到牢房。
颤抖着手将那张银面揭开,狱头眼中冒出的精光,皆是兴奋与贪婪。
“给黑老大传信,人到了。”
用力推了一把身侧亲信,狱头连声催促:“快快快,人死在大牢里便不值银子的。”
只要在还剩下最后一口气之时被那贵人瞧上,哪怕是刚抬出大牢便已死了去,这人依然是白花花的八千两银子。
话头递出去不到半个时辰,身穿带帽披风的杨槐便坐着轮椅出现在了大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