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自送谢南星离去之后,墨平日日夜夜见到的沈烬墨。
失了生机只有担子的沈烬墨。
跪着朝沈烬墨连连磕下数个响头,又朝着日光升起之处,频频作揖。
一定是他小主子在天之灵保佑,他的主子才能从这重创之中醒来。
在墨平的搀扶下半坐了起来,待到习惯心口被撕扯之后那阵疼,沈烬墨的五感逐步归来。
可沈烬墨又觉得眼前的这一切,不够真切。
日日喝着汤药的嘴里,竟然能品出甜味。
屋内萦绕的温暖,曾因谢南星的离去一日淡过一日。
今日骤醒,沈烬墨却觉得浓了几分。
想来是初醒之时五感混乱,梦境之中暖玉在怀之感尚在,才会生出这般错觉。
眨眼凝神,沈烬墨问:“今夕何夕?”
墨平:“四月二十八,大人您已昏睡了整整二十三日。”
虚弱,可问出的每一个字,自带压迫:“宫内如何?”
“侯爷亲自率兵去荡平内北,长公主现下住在宫内,东宫相关的所有人都被羁押入狱,尚未处置。”
“往宫内传信,说我已醒。”
单听沈烬墨的掺杂在嗓音中的紊乱气息,墨平便知沈烬墨如今亦经不起一丝折腾。
尤其瞧沈烬墨这张被冷汗浸润的容色,墨平便知晓沈烬墨如今是何等憔悴。
“主子,您先歇上一会,奴才先给您去请大夫。”
为安沈烬墨的心,墨平又道:“皇上和舒太医约莫再过两个时辰必然会到。”
沈烬墨闭上眼眸,竭力与身体的万般难熬做着对抗:“去传。”
沈烬墨大病初醒,墨平固执的觉得沈烬墨应当好好养上两月,才能再去管这朝堂的波诡云谲。
这神都少管一两日不会毁灭,他家主子歇息少了,这身子骨就真的垮了。
执拗的站在床前,墨平没一会子竟然哭了起来。
哭着哭着,就开始哽咽开口:
“主子,奴才日日夜夜跪着求小主子,小主子在天有灵才保佑您顺利醒来。”
“您如今若是再将自己折腾坏了,小主子在天上必然会极难过。”
“小主子一难过,必然就不乐意用膳,更不会好好穿衣,您舍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