埋怨的嗓音,已经染上哽咽:“阿平怎么连胡子都不替你刮啊?”
“他一点都没有照顾好你。”
吸了吸鼻子,谢南星用手背揩干眼眶晶莹:“照顾你当是我的事,我怎么总想着将他扔给阿平?”
絮絮的自言自语,随着夜明灯被定定放在那被纱布包裹的胸膛之时,戛然而止。
豆大的泪珠无声砸落,眼泪的主人骤然抬头。
他怕眼泪会落在沈烬墨的身上,将那依然淋漓的伤口灼痛。
从谢南星夜半疼醒至今已经过去十日,可这有一次将纱布染红的伤口,却还没有学会康健。
将透着寒凉的手放入沈烬墨摊开的掌心,往日那会迅速反手牵住谢南星的手,将其放入怀中暖着的人,如今没有任何动静。
有一次仰头将眼中泪花逼回,谢南星小心翼翼的将自己的手指,一根根钻入沈烬墨的指缝。
朝左侧略微挪了挪,谢南星极轻极轻的,替沈烬墨吹着胸膛的伤口。
一下,两下,很多很多下。
谢南星不觉得累,谢南星也没有奢望能将那渗出的鲜红吹到凝结。
谢南星只是单纯觉得,沈烬墨受伤了,就是要有人轻吹着哄的。
小时候的沈烬墨受伤有娘亲和祖母吹,如今谢南星同沈烬墨成婚了,自然要将宠沈烬墨的事,尽数接过来。
“叩叩叩。”
屋外传来敲门的声响,墨平抬高嗓音道:“主子,奴才要进来给您喂汤药。”
昏睡的沈烬墨自然无法回应,可伺候沈烬墨这么些年的墨平,早就将这般规矩记在骨子里。
他怕他若是忘记问,万一他家主子已经苏醒,瞧见他这般没有规矩,指不定要动怒。
重伤未好,又动了怒,他家小主子瞧见了不得心疼死?
在门头停了一会子功夫,墨平才推门而入。
其身后拢共跟了三个小厮,其中两人端着四碗汤药,另外一人则拿着帕子和铜盆。
烛火接连被点亮,将屋内照得亮堂。
墨平抬手将那垂下的床帘再度挽起,回首环视屋内,又细细查看了一番躺在床上的沈烬墨。
未有多言,墨平让小厮拿着干净的帕子蹲在自己身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