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烬墨,现在回家。”
再不回家,这满朝文武又怎么会放过他的沈烬墨?
杀了韩洲,断了开国功勋之后,灭了虎威军之魂。
这天下百姓,又怎么可能会放过沈烬墨。
被谢南星搂在怀里的韩洲张开嘴竭力呼吸着,胸口的疼其实不明显,脖颈上的疼,其实也不明显。
单从身体的感知而言,韩洲并不觉得自己快要死了。
但身体周遭那种被层层绑缚,越绑越紧直至失去行动能力的感觉,又在预示着生命的终结。
“谢…谢南星。”
谢南星一听这极轻的一声称呼,用渴求的眼光最后看了一眼沈烬墨之后,还是选择将所有注意力落在韩洲身上。
低头,将耳朵凑到韩洲唇边,谢南星听到韩洲说:“不…不怪他,他…说的是实话。”
就这样的力道,就这样挥出的鞭子,本就要不了韩洲的命。
可韩洲也不知,他现在这样,是为什么。
“谢…谢南星,此生未曾…有一次护住你,是我…无用。”
“今日…今日是我对…对不起你,对…不起沈…沈烬墨。”
“我…死…死后,会…努力弥补。”
从谢南星眼中滚下的泪,和韩洲口鼻流出的血缴在一处,在烛火的映照之下,成了血泪。
帕子被鲜血染透,谢南星就用衣袖替韩洲将脸上鲜红擦拭:“莫说话,太医医术极好,会救活你的。”
韩洲好想对谢南星笑一笑,最好笑得如当年在皇宫内院,头一次对谢南星说出“我喜欢你”时的模样。
可韩洲,不能了。
逐渐硬化的每一寸筋骨,让韩洲连滚动舌尖吐出字眼,都变得极难。
“谢南…星,能遇到…你,我不…不悔这…一生的。”
“能…死在你…怀里,真好。”
“终…终究,是我对不起你。”
想要抬起替谢南星擦拭眼泪的手,最后重重砸在了谢南星的腿上。
韩洲带着歉疚的最后一眼,竟是落在沈烬墨的身上。
堪受恩德,无以为报,死后还将所有罪过压在沈烬墨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