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嘞。”小摊主一边给上一个客人称着红薯,一边高声应着田定。
待到转头看到田定之时,颇为熟稔的同田定寒暄:“田大人这是刚下值?”
“马车途经你这边,就被你这烤红薯的香将肚子里馋虫勾了出来。”
小摊主那被炭火映红的脸又红了几分,挑了个最大的红薯称都没称,直接装起来递到了田定手中,却将田定放下的碎银子递了回去。
“我老爹那断腿花了您不少银子,这红薯就当我的一点心意。”
田定剥开红薯皮咬了一口:“真香真甜,你这烤红薯的手艺可真好。”
“等到下次过节您再来,我给您留最大的那个。”
田定笑着点头,趁着小摊主不注意,将碎银子扔进了钱袋子里。
从烤红薯买到馄饨,从馄饨买到糖人,一声声亲切的田大人,一张张淳朴的笑颜,一个个努力劳作的面孔,让田定脑海中的迷雾,彻底散去。
为百姓言,为山河书。
百姓自当为你言,也必然为你书。
自今日起,一个没有吴辞修那般背景与实力的官员,当代替吴辞修,成为从田野到庙堂的羊肠小道。
虽窄,虽曲折,虽经不住风雨。
可只要夏弘还是这天下之主,就断然不可能将这条道,给砍断。
田定,找到了自己在这荒芜朝堂的立足之本。
今日之他,的确有同沈烬墨对峙之资本。
要成为今日之他,他也的确只能选择同沈烬墨切割并对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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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南星如今不需要伴读,明面上瞧着也没什么好忙的,故夏弘召沈烬墨入宫之时,偶尔也会将谢南星召进皇宫一道陪着沈烬墨。
但大多时候会在宫门落钥之时将他送出皇宫,有时沈烬墨会同他一道回家,有时沈烬墨会回的极晚。
这自然是给沈烬墨的恩典,而不是全谢南星对沈烬墨的陪伴。
棋局已铺开,夏弘和沈烬墨分坐棋盘两侧,状似轻松的氛围之下,是攻守之势的频繁变动。
百无聊赖的坐在沈烬墨身侧,最初还盯着那棋局一个劲儿的瞧,状似认真,实则他就数一数黑白棋子的数目。
数了一段时辰又觉得数不明白,干脆转头透过轩窗,数着天上的星星。
星星虽比棋子多,但星星变数少,好数。
晚膳之后,这一局晚膳前未曾下完的棋,又下了一个时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