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顺记得,谢南星身子骨不好,畏寒,不能着凉了。
等到火盆里的所有纸钱烧完,沈烬墨走到谢南星身侧,替谢南星将迎风一侧的寒意遮挡。
揭开酒壶,风雪遮住星月,沈烬墨朝着启明星所在之处举起酒壶。
酒入唇齿,带来细微的刺痛,回味的甘甜和醇厚久久未能散去。
久到,沈烬墨有生之年,都会记住这般刺痛之下悠远的醇与甜。
谢南星揭开另外一壶酒,低头缓缓往地上洒着。
沈烬墨喝一口,他便洒一口。
师徒二人,正品尝着风雪对酌。
等到两壶酒都喝完,新岁的序幕便被爆竹声炸出。
终青山比不得神都的热闹,可那在山谷中回荡的期许,却比神都更坦荡悠长。
谢南星,喜欢且沉迷这份坦荡。
依偎进沈烬墨怀里,谢南星鼓足勇气看向蹲在地上往火堆续着干柴的阿顺。
阿顺,老得好快啊。
曾经的满头青丝,如今竟然斑白了大半。
唇角的弧度先是往下垂,再是一点一点往上勾,竭力勾起一抹浅笑。
“阿顺叔。”
谢南星鼓足勇气的呼唤在山谷中回荡,入了这山林中每一处生灵的耳,却独独钻不进阿顺的耳。
谢南星看着阿顺没有任何反应,将道歉的言语落下:“阿顺叔,对不起。”
阿顺在怪谢南星,谢南星觉得,阿顺应该怪自己的。
一双凌厉的眸子紧紧锁住阿顺,上山之时的木讷对于武艺超群的阿顺来说,极不正常。
眼前低头的沉默同阿顺照顾谢南星的贴心截然不同。
沈烬墨的心,仿若被蜜蜂蛰了一下。
谈不上疼,但那被蜂刺扎入心脏的感觉,有些酸胀。
“谢南星,阿顺听不见了。”
因为听不见,便连话也不愿意说了。
今日照顾谢南星的行为却是下意识的,一如这些年照顾他的小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