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道,再无光亮。
谢南星颅内动荡,下意识将自己送入沈烬墨怀中。
贴上沈烬墨的耳廓,絮絮叨叨的小话下意识的从谢南星口中说出。
谢南星在试图安抚沈烬墨未曾展露分毫的,束手无策。
“沈烬墨,太傅之前同我说,不要坐上旁人立下的神坛,也不要替自己设下神坛。”
“太傅那般有大智慧的人,自然是知道急流勇退方能保全自我。”
“沈烬墨,我们能陪着太傅活到白发苍苍,牙齿都掉光的年岁的。”
如果不能,谢南星会用越来越多的爱,弥补沈烬墨心头的愈发宽广的遗憾。
“沈烬墨,我爱你。”
能活到白发苍苍的前提,是吴辞修自己想活。
心存必死之念的人,沈烬墨不知要如何替谢南星,替自己,替这山河与百姓留住。
这一次,沈烬墨不知能不能留下吴辞修。
“乖乖,对不起。”
谢南星的泪,无声的浸润沈烬墨的里衣。
黑色容不下斑斑泪痕,绝望与压抑透过低低啜泣,砸在沈烬墨的胸口。
遗憾与落寞,席卷谢南星的灵魂与身体。
谢南星软软问:“夫君,后来人踏上这条路,会记住太傅曾用尽全力,铺就了这走向光明的路吗?”
谢南星自问自答:“行己道,走己路,人言于我何哉焉?”
“夫君,太傅在送我出府之时,最后落下的是这句话。”
吴辞修不在乎这后来人是否知晓他曾铺过这样一条路,吴辞修也不在乎后人知晓他一生之功过。
吴辞修最后冒险留下的善念,给了谢南星这个小病秧子。
他不希望因为自己的必走之路,而让沈烬墨和谢南星留下任何遗憾。
“沈烬墨,你去吧,太傅想见你。”
沈烬墨将怀里的人搂紧,轻轻哼着幼时听过的摇篮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