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复一日,没完没了匍匐与戒备,在持续消磨着双方将士的耐心。
晚风将海上的咸湿之气吹入山脉之间,暴雨骤然落下,一滴一滴砸在匍匐在丛林中的士兵中间,坚硬得宛若一颗颗小石子。
尚且未曾反应过来的东倭咒骂出声:“他娘的,谁拿石子砸老子?”
骂声的传出便意味着这些个东倭已经压抑到,难辨如今之是非。
营帐深处,不知何人唱起了家乡旧曲,一人唱,便引得众人和。
率军之主将勃然大怒,长达一月的高强度戒备,让前期本就吃了几场小败仗的倭寇变得草木皆兵。
而主将选择在援兵到来之前应了这场仗,是不想让自己筹谋两载有余的功劳,直接被后来之将领攻占。
军心若散再难聚,主帅直接下达了杀令:“谁,谁在唱,给本将军拖下去斩了。”
亲卫在营中找了数圈,最后也没有找到谁是第一个开唱之人,只得随意挑了一个依然在唱的妓子前来交差。
因着这海岛之对峙长且孤寂,本就不多的女子如今所剩不过十来个,而折腾这些个女子成了这海岛唯一的乐子。
于她们而言,活着倒还不如死了。
可若是她们自尽了,远在东倭的亲人要替其陪葬。
瘦弱脏污的女子被提到主帅营帐之时,依然没有停下吟唱之音。
剑刃刺入女子腰腹,众人只听那军妓含着满口鲜血,哭诉的嗓音透出的是解脱之意。
“阿爸,阿妈,我想你们,我要回家啦。”
被困荒岛数日的,除了这些个将士,还有一军主帅。
长久以来的压抑,催生了一军主帅的杀戮之气。
从军妓胸膛抽出的剑刃,又反复被抽出插入。
最后,主帅用剑刃将女子之尸首高高举起:“谁再敢祸乱军心,立斩不赦。”
雨水裹挟着血腥传入士兵们的鼻息之间,人群之中接二连三的哀嚎之声,开始压过暴雨落在树叶上的沙沙声。
不知谁的的剑刃,戳入了谁的胸膛。
不知谁曾多抢了谁一口饭,如今却拿命做了赔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