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烬墨低垂着眼眸,将这些人这些年犯下的罪,一条一条言明。
桩桩件件都是死罪,凑在一处足以抄九族。
而这些罪,没有一条牵涉夏弘。
沈烬墨的能干,沈烬墨的聪慧,沈烬墨的贴心,在这半盏茶的功夫里展露无疑。
“审理案子并非你侍卫司之事,你又有何资格私设刑堂,代刑部行事?”
杀人之罪,伴随着夏弘一言变成了越俎代庖。
“臣一时怜惜百姓之苦而失了手,求皇上降罪。”
“唉。”夏弘长叹一声:“你虽是为民除害,可行事的确有失妥当,又伤了这帮同僚,这都是不容诋毁之事。”
“让你酿成此等大错,朕这召你回洛安的一国之君,未曾教导好你。”
林公公将短鞭递到夏弘手中,扶着夏弘走到沈烬墨身后。
重重落下的三鞭,直接将沈烬墨华贵的喜袍砸破,血腥之气开始蔓延。
亲自行刑,要压过的是沈烬墨越俎代庖的罪过。
可沈烬墨鞭笞朝廷命官之事,依然需要给出一个交待。
夏弘将鞭子扔在地上,环视四下跪地的人:“这满屋子替她们家中男儿讨要公道的命妇,你要如何给他们这个交待?”
“那日臣的确喝了不少酒,有些醉了。”
醉酒发疯,酒后乱性,是多么好的一个借口啊。
这些个命妇听到沈烬墨这个开头,就同时朝着夏弘所在之处磕头:“求皇上替我家夫君做主。”
今日若讨不到一个公道,日后她们各家家主便只能永远被沈烬墨踩在脚下,又如何在朝堂立足?
“你醉酒便要打人?”夏弘斥问:“这些人特地赴宴,你醉酒就打他们?”
沈烬墨微微仰头,眉眼中竟然还多了委屈。
“臣也没有求着他们去,他们去就去了,一个个都板着个脸,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参加的是臣的丧礼。”
沈烬墨这话落下,又低了头,心头竟然还在暗暗庆幸。
幸好谢南星不在。
不然谢南星听着他这话,指不定要委屈到掉金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