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谢南星将大氅的帽子退下,起身站在卧房门前,看着沈烬墨离去的背影,小小声道:“等你回来,我们便一道为除夕做准备。”
谢南星和沈烬墨,还从未好好待在一处,拥有过一个热热闹闹的新年呢。
没有回应,因为沈烬墨不知道自己能否在除夕之前,回到谢园。
沈烬墨被带进皇宫的头一个晚上,并没有接受到夏弘的召见,而是直接被带进了一间临时腾出的营所。
营所的房门被从外锁上,外头还站了四名御前侍卫守着沈烬墨。
虽未实际押入大牢,可沈烬墨被看押一事,已经做不得假。
营房有些阴沉,一扇巴掌大的窗也是开在营房的最顶端,若白日是个晴天,沈烬墨就能瞧见丝丝阳光或者月光。
很不巧,接连三个白日都是阴天,沈烬墨所在的营所,阴暗到捕捉不到一丝光亮。
比之牢房,更显阴暗。
纵然过了十数年在黑暗中行走的日子,可有谢南星陪伴的这些年,沈烬墨只要回头,总能瞧见一盏为他亮起来的灯。
所以面对这般阴沉,沈烬墨有些不适应。
但也只有一点点。
谢南星不在之时,谁也瞧不出的那一点点。
等到第四日午后,原本的阴天亮堂了不少。
黄昏即将降临之时,天际忽然染上了霞光。
沈烬墨被御前侍卫五花大绑,以从所未有的狼狈之姿,被带到了金殿。
此时的金殿站满了前来替家主讨要公道的宗妇及儿郎,而坐在金殿之上的,是状似被眼前之事折腾到焦头烂额的夏弘。
一手拍桌,夏弘反问:“沈烬墨,好好的大婚之日,你缘何要做出这等血腥之事?”
抬头看向周遭对他虎视眈眈意图要他性命的众人,沈烬墨嘴角反倒勾起了一抹弧度。
他已经知晓,今日这一出会以何等结局收尾。
额头点地,沈烬墨的腰杆却依然笔挺:“臣知罪,请皇上降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