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这位可是三朝帝师,当朝一品太傅,这满洛安叫得上名号的人,都以能得吴辞修一番教诲而骄傲。
谢南星拿到考卷先是从头到尾看了一眼,便抬手握住毛笔。
题并不算难,沈烬墨教他的那些已经够用,但最难的就是征服手里的这支毛笔。
韩洲将所有题看了一遍,将自己的大名写到考卷之上,捡着自己会的几个答完,又一次成为第一个交卷之人。
吴辞修将韩洲的试卷批完,手刚握住戒尺,韩洲的手已经伸出。
积极认错,死不悔改。
想到吴太傅的力气颇大,韩洲又有些怂:“太傅,您可否打轻些,学生这个春节受的伤有些许多。”
一双眸子生得圆而大,求饶之时容易让人心生怜悯。
但显然这一招对吴辞修无用。
戒尺握在手里并未落下,吴辞修静静审视了一番韩洲,将韩洲叫出课堂。
戒尺不留情面地落在韩洲手上,疼自然也在韩洲身上,但这惊吓恐惧,全部传到了正抓耳挠腮答题之人的心坎。
这十戒尺下去,就算不是皮开肉绽,这手也必然肿成白面馒头。
韩洲受了戒尺,拱手朝着吴辞修道谢:“幸苦太傅,学生今年自当勤勉好学。”
“韩世子。”吴辞修将戒尺握在手中,背手而立。
“请太傅指教。”韩洲虽不爱念书,但对吴辞修的敬仰却做不得假。
眼前之人文能安邦定国,武亦能在兵临城下之时,率领前朝将士抗战到最后一刻。
兵败之后,携一人之骨灰归园田居,当了个乡野夫子。
是先帝屈尊三顾茅庐,才将吴辞修请出山,成了大夏一朝太傅。
“韩世子喜武不喜文,若韩世子日后只想当一个普通的士兵,倒也不算什么大事。”
“可若要当一军主帅,身先士卒自当重要,但用这里。”吴辞修用戒尺点了点韩洲的头:“才能守得住疆土,护得住三军,雪得了国仇家恨。”
“匹夫不可夺其志,三军不可夺其帅,韩世子日后意欲为何?”
十三岁,已经不小了,若忠勤侯愿意,韩洲早就已经入军营开始历练。
北风吹得狂躁,韩洲的衣摆被吹得猎猎作响,一如他幼时在军营里听到的旌旗挥舞之声。
那些被深深埋在心里,不允许见光的理想,似乎有了破土的迹象。
再开口,透着几分虚空与迷茫:“太傅觉得学生还有机会当一军主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