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费米却不这么认为,他觉得只需要采用一些假设,就能把问题分而治之。
大约有九百万人生活在芝加哥;
而在芝加哥平均每个家庭中有两个人;
大约在二十个家庭中,有一个家庭需要定期进行钢琴调音;
而定期调音的钢琴每年都需要调整一次;
每个钢琴调音师每次调琴,加上在路上往返的时间,大约需要两个小时;
而每个钢琴调音师每天工作八个小时,一个星期工作五天,一年工作时间大概是五十个星期。
有了上面的这些假设,就可以大致推算出每年在芝加哥需要调音的钢琴数量是:
(900万人)(2人家)x(1架钢琴20家)x(钢琴被调整1次1年)=在芝加哥每年要调整22万5千架次钢琴。
不知道二十多万这个数字,对美国大城市芝加哥来说究竟是算多还是算少。
只是不论多少,都能说明另外一件事,那就是芝加哥市内有着很多的五星好市民,大家都钟爱于进行一些手部,特别是手指运动,不是坐在钢琴前面优雅地弹钢琴,就是在怀里抱着的打字机上疯狂输出。
用同样的方法,也可以计算出平均每一位钢琴调音师,每年要调一千架钢琴。
把上面得到的两个数据做个除法,就可以很轻松的得到,大约有二百二十五个调音师在芝加哥。
费米把这件事当做为在建核反应堆工作之外的一种消遣,他只是简单的思考了几分钟,就向手下的同事们说出了如上的判断。
因为是刚来美国没几年的新移民,而且又是空降领导职位,虽然有诺贝尔奖傍身,可费米的位置仍然不太稳固。
于是有人在听完费米的一番推测之后,很不服气地亲自到芝加哥内有名的乐器店里找老板和钢琴调音师进行调查。
在他着实费了一大番功夫以后,得到的数据是芝加哥市内大约有两百九十名钢琴调音师,和费米经过几分钟估算得到的数据,相差无几。
当然,费米最出众的一次估算,可不是芝加哥钢琴调音师这种虽然高雅但无聊的问题。
那是在1945年7月16日的晚上,最有名的那次“三位一体”原子弹爆炸实验,成功地在新墨西哥州洛斯阿拉莫斯实验室的靶场被引爆之后。
奥本海默正忙着说出他的那句名言,“现在,我成为了死神,世界的毁灭者”时,同在原子弹爆炸点附近观察处的费米却做了另外一件事。
他手中攥着一把早就准备好了的碎纸屑,忽然跃起向空中抛洒,原子弹爆炸后产生的气浪,将纸片迅速卷走。
费米紧跟着纸片跑了几步,并根据纸片推出的距离估算出了核爆炸的当量。
他估算的结果是,这次核爆炸释放的能量相当于1万吨tnt。
而事后官方给出的结果,则是两万五千吨tnt。
也就是说,费米的估算结果和官方结果之间相差不足十倍,这两者处在同一个数量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