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远离工业区,康河的水质看起来很清澈,但说不定,里面还是有许多看不到的脏东西。
他觉得以后如果再想游泳的话,还是去那种专门的游泳池比较好,千万不能再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了。
“真抱歉,拉姆塞兄弟,虽然很想和你一起游泳,但今年夏天我的日程安排的很满,不一定能抽出时间来。
“而且康河的水我感觉也没有看起来的那么干净,你如果想游泳的话,最好去比较专业一些的游泳池。”
拉姆塞微笑着和陈慕武告了别,但是却把后者的话当成了耳旁风。
他父亲上学的时候就在康河里面游泳,自己更是从小到大,从来没出过什么问题。
这个陈博士,他还真是有点少见多怪了。
使徒社的聚会结束之后,星期日别人去教堂做礼拜,陈慕武也就跟着休息了一天。
到了星期一,他吃完早饭之后,刚离开三一学院的门,就又像之前奥本海默从美国回来那次,被来人拦住了去路。
这一次把他拦下来的,是狄拉克。
在不熟的人眼中,和两年之前初入剑桥的那个,来自布里斯托尔的乡下人比起来,如今的狄拉克,甚至比之前还要更腼腆一些。
可以合理怀疑,他固然在剑桥大学学了不少知识,但比知识更多的,可能是学到了如何自闭。
但事情的真相是,狄拉克在去年春夏之交,遭受了人生当中的一次重大打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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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他那个留在父母的哥哥,先是在布里斯托尔本地失踪,然后又过了几天,登门的警察告诉了老狄拉克夫妇一个噩耗,他们大儿子的尸体被发现了,而且基本上能判定是自杀。
狄拉克如此沉默寡言,很大程度是受到了原生家庭的影响。
他的父亲是那种很典型的家长式作风,动不动就家暴妻子,呵斥孩子,一家之主威风堂堂。
狄拉克从双亲处得到的关怀,基本上都来自他的母亲,而因为弟弟比哥哥更加聪明,所以狄拉克夫人对小儿子很是偏爱。
不过狄拉克那种孤僻的性格,过度的母爱对他来说也是一种负担。
他反而觉得有些羡慕那个热情开朗的哥哥,和哥哥之间相处的更亲近一些。
哥哥的自杀对狄拉克来说是一次很沉重的打击,处理完丧事之后,从布里斯托尔回到剑桥的他每天浑浑噩噩,到最后他终于找到了开解自己的方式,那就是忘掉一切,把全身心的投入到学习上。
也就是在那个时候,狄拉克在数学物理学上的功力突飞猛进。
狄拉克消沉的那段时间,陈慕武刚好在伦敦做他的低温物理学实验,没能陪在好朋友的身边安慰他。
不过,幸好剑桥大学里,还有一个卡皮察。
身为剑桥郡最有趣的那个俄国人,卡皮察同样也经历过亲人离去的痛苦,所以他懂得怎么去安慰人。
正是因为有卡皮察的存在,狄拉克才不至于在悲痛当中越陷越深。
“保罗,好久不见了!”
“陈。”
“你今天是有什么事情吗?怎么这么早就来找我。”
“我上个星期去卡文迪许实验室找了你一次,但是被告知你不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