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肥料一周浇一次,注意不要烧根。”
周先生慢吞吞地领着香栀介绍工作,顾闻山便站在温室外面等着。
香栀背着手跟在后头,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来检查工作的。顾闻山瞥眼过去,笑着说了“没大没小”,反正也没提醒。
香栀出来时,手里捏着一张周先生亲手制作的花卉养殖工作表,表明每天的工作要如何安排。
“真详细。”顾闻山进温室里跟周先生打招呼:“周老,感谢您了。她有事直接跟我说就行。您多担待。”
周先生笑呵呵地说:“没事没事,小姑娘看起来直爽真诚,工作交给她我放心。不过我放心不下你啊。”
顾闻山闻言一怔:“不放心我?”
周先生往他身后看去,香栀蹲在地上正在抚弄一枝耷拉着的瑞云殿,手法轻柔温和,赞赏地点点头后跟顾闻山板起脸说:“我这里不是谈情说爱的地方,你要是不注意影响,以后只许她来,不许你来。”
顾闻山失笑地解释说:“您别误会。”
周先生是过来人,与去世的夫人感情极好,是那时候少有的自由恋爱:“你们小年轻的鬼话我听多了。部队抓得紧,好多人看这里人少躲过来处对象,别以为我不知道。”
顾闻山抿唇说:“您放心,我不会那样。”
周先生先兵后礼,提着一盆“帅旗”递给顾闻山:“不白喝你的茅台,这株菊花你拿去。”
顾闻山不好拒绝长辈赠礼,接下“帅旗”。
香栀在冬日里见到这么多花花草草,眉眼都是喜色。顾闻山担心她不慎露出栀香,与周先生告别后,加快脚步带她回去。
“走这么急呀。”香栀恋恋不舍,频频回头。
顾闻山指着她手里的工作表:“看得懂?”
香栀两眼一麻黑,结结巴巴地说:“怎么办?你念给我听,我背下来?”
小文盲想不到别的办法了。
顾闻山叹口气:“送你回去,我帮你把拼音标上。”
香栀觉得可行,拼音尤秀教过她!
她每天看来看去说不定还能认得几个字呐。足足十五块八的工作哪有那么简单,对吧。
顾闻山先去买了信纸和铅笔、橡皮,又带着小花妖去打了晚饭回来。
香栀跟他一起把萝卜蛋花汤和炸豆腐丸子吃了,傍晚的北风越来越大,香栀裹着军大衣征询意见:“能关门吗?”
当然不能。
关就坐实了他们有情况。
顾闻山起身坐在门口,瞬间卷进屋的北风小了许多。
吃过饭,顾闻山洗了碗,走到客厅看香栀歪歪扭扭写好名字。
“不应该这样拿笔。”顾闻山敲敲茶几,坐在香栀身边看了眼外面。
下班的人群已经少了许多,对新来的住户该张望的已经张望完了,隔壁左右都回到屋里忙活自己的事。
顾闻山长臂撑在香栀身侧,像是要把她环入怀抱中。穿着毛衣的香栀,与记忆里一样娇小。
他的大手贴在她的手背上,凝脂雪肤软嫩顺滑,她脸颊还透着热气烘烤的胭脂粉,见顾闻山要教她写名字,无意中转头唇角擦过他的下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