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执念病态到势必要纠缠她一辈子,而这桩婚姻,就是他为她设置好的温柔牢笼。
顾意浓心底闷了股火,干脆用高跟鞋的细跟,狠狠地踩向男人的那只定制牛津鞋,表情不耐烦地催促道:“还不快帮我把旗袍解开。”
她现在只能破罐子破摔了。
仍然是婚前的那个想法,既然原弈迟一定要这么做,那婚后无论她怎么对待他,他都得给她受着。
这种物理上的攻击伤害更是常态。
她想踩就踩,想踢就踢,只要不打他的脸,原弈迟都得给她忍着。
顾意浓踩得力度很大。
以至于男人的皮鞋都轻微地向下凹陷起来。
但原弈迟只是眼神寡淡地注视着她,仿佛丧失痛觉般,没有任何反应。
在女人的高跟鞋从他的鞋面移开后,原弈迟将她小心地安放在床面,随即姿态自然地单膝跪在地毯,他低着头,用佩戴婚戒的修长大手托起她左边的脚腕,像谦逊又绅士的英国管家般,帮她脱掉了高跟鞋。
男人的掌心带着粗粝的薄茧,散发出比她体温高得多的热意,将她的脚腕处的细腻肌肤完完整整地包覆住。
顾意浓形状小巧且白皙的脚趾随着动作,不免会刮蹭过他垂坠的西裤边缘,布料的触感挺拓又有质感,她突然感到一阵莫名其妙的羞赧,以至于耳根都有些泛红。
原弈迟没有觉察出她的异样,仍然低着眉眼,语气温淡地叮嘱道:“太太还有身孕,尽量不要穿高跟鞋。”
“知道了。”顾意浓没好气地说完,趁着男人从地毯上站起身,又伸出右脚,朝他的膝盖狠狠踢了一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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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渐深沉。
顾意浓被原弈迟伺候着梳洗完,又换上舒适的睡裙后,浑身上下都泛起一股疲乏的酸软感。
以至于在被男人抱回床边坐稳后。
她歪过小脑袋,将侧脸贴向了他的肩膀,罕见地透出几分乖软的姿态。
今天的这场婚礼让孕初的她累坏了。
原弈迟看着柔弱无依的妻子,眼底的情绪愈发温和,心脏深处也泛起一阵软涨感。
刚要抱起她平放在床上安置好。
忽然觉得左边的颧骨处蓦然变软,温腻如玉的触觉顷刻蔓延开来。
男人微微怔住,表情也有片刻的失神,随后便看见妻子即使眯缝着双眼,仍然抬起小手,尝试去碰触他的脸。
顾意浓嗓音喃喃地说:“妈妈今天打你打得还真狠呢。”
“嗯。”他沉闷地失笑,“我也该打。”
这个婚能结成。
多亏了母亲黄令仪。
原弈迟也很欣慰,顾意浓能这么自然地唤她的母亲妈妈。
她困极了,以至于说话的声音都发闷,小声嘟囔着问:“妈妈告诉我,你小时候竟然被绑架过,真有这件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