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意浓的心情愈发不爽。
觉得原弈迟是在看她的笑话。
这狗男人有什么资格笑话她?
国内就是这种大环境,甭管引入了多么先进的管理体系,还是有酒桌文化的,毕竟现在的天下,还是老登们说的算,她爸爸那代人就是这么做起来的。
走出会所大门。
漫天的大雪仍在飞扬,已经看不见陈叔和她爸给她新提的那辆劳斯莱斯幻影。
耳边落下一道沉淡的声音:“我跟陈叔说了,会将你平安送到家。”
顾意浓抬头,看向昏昧灯光下男人俊美异常的侧颜,问道:“陈叔那么好说话吗,就这么放心,让你送我回家?”
男人穿着大廓形的黑色大衣,于雪夜中的修挺身影透出沉穆的邪贵感,步履不紧不慢地引她走向不远处的那辆迈巴赫,即使顾意浓穿着6cm的高跟鞋,依旧和他有着较大的身高差距。
以至于他的声音听上去,是从斜上方压覆下来的:“你哥哥托我照顾你,他当然信任我。”
顾意浓:“……”
其实她挺好奇的。
如果顾砚卿知道,原奕迟已经将他的好妹妹照顾到床上去了,到底会做何感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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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黑的迈巴赫开往华臻旗下的超豪华型酒店时,顾意浓方才恍然,今晚是她和原奕迟例行的两周一次。
这段不为人知,且难以给出准确定义的关系起始于半年前,但那时她还在纽约大学读电影专业的研究生,远在海外,亲友都不在,又身处打着自由旗号的国度,顾意浓并无多余的顾忌。
但在国内。
这种事还是第一次。
她和他理应是在黑夜里才有交汇的人,担忧会撞见认识的人,在抵达套房前,顾意浓并不想和原奕迟并肩而行。
原弈迟反应平淡。
虽然觉得没必要,还是答应了跟她保持一定距离的条件。
大堂的水晶吊灯枝枝蔓蔓,繁复华丽到迷人眼,投下暖金色调的光线,中央的香薰系统喷出淡雅的白茶气息,顾意浓却不觉得放松,她的高跟鞋落在大理石砖地,发出交错杂乱的声响,每一个清脆的音节,都仿佛扣在了心脏上。
但内心最深处的声音告诉顾意浓。
她并不讨厌这种感觉,就像和不伦恋的对象偷情一样,身陷其中的人,往往会沉沦在这种夹杂着罪恶的刺激快感中。
这种感觉,也和原奕迟带给她的感觉很像,一旦靠近他,无论是心跳,还是肾上腺素,都会不由自主地疾速加快,身体最薄弱匮乏的部分仿佛被灌入了大量又滚烫的罂粟花汁液。
她将右手伸进皮草大衣的侧兜里,白皙的指尖绷得很紧,捏住下车前,原奕迟递来的房卡。
在通往电梯间的沿途,路过一个制服俨正的工作人员,对方遥遥瞧见原奕迟的身影,便停下来,鞠躬道:“原总晚上好。”
顾意浓颦眉,头也没回,继续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