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尔于乐会突然从各个方向用竹枝攻击他,但更多时候,他在周围百无聊赖地逛着。
莫存知在黑暗中重新和手中的剑以及这个世界磨合,就像是重建曾经崩塌的自己。
身体到了临界点,莫存知缓缓收剑,立在原地,缓缓走回小竹屋前坐下。
竹叶在风声中摩擦的声音最响,他身体里血液流淌,灵气魔气纠缠的声音最细微,介于两者之间的是这里另一个人的脚步声。
那个人在荒草丛中走,踩着那些草茎。
他摘下草叶,不知道在做什么,草叶翻来覆去地扯着。
那个脚步朝着他过来,莫存知抱着剑没有反应,感觉到于乐的衣袖擦过自己的脸颊,一缕冰凉的长发勾缠过耳际。
“哈哈哈!”
莫存知抬手摸了下自己的头,在上面摸到乱七八糟的草叶,他不做声取下来。
转眼又被于乐插了满头。
莫存知收手不动之后,于乐在他旁边坐下,捏起脚边一片干竹叶,在手里揉碎。
那些衣袖摩擦,手指捻动的动静,都被他敏锐地捕捉到耳中。
他甚至能想象得出这人现在是用一种什么样的姿势坐着,又露出了什么样的表情。
“大师兄,你都瞎了这么多天了,怎么也不问我要解药?”于乐问。
给莫存知喂障目丹只是一时觉得有趣,想看看他醒来后惊慌失措的样子。
看不见的话,多少也该有些狼狈,闹些笑话吧。
谁知道想看的场景都没看见,让人失望。
“我问了你便会给?”
“你问了我就不会给了。”于乐啧啧,“被你看透了,大师兄,你这样就不好玩了。”
莫存知也不知道自己从前有什么“好玩”的,倒是确实挺可笑。
或许,现在也依旧可笑。
晚上,他躺在那张并不舒适的竹床上,身侧还靠着另一个人。
事到如今,他已经不知道自己对身边这人到底抱着什么样的感情。
他从前是个纯粹的人,感情也纯粹浅薄。
宗门是需要守护的家;
师父是尊敬但生疏的亲人长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