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妇人小声地开口询问,“你们这些柴禾是在哪里找到的?我们刚才里里外外找了一圈,都没有看到这些东西。”
顾忠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说道,“我们要过去了,麻烦几位让让。”
拦在跟前的一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有的叹了口气想要让开,有的则依依不舍不肯挪动脚步。
还有的则是面带凶光的,将不让的态度表现得可谓是淋漓尽致。
宁宁的大伯母和二伯母就是最后面带凶光的那一类。
“让什么让?”蒙氏板着张脸,凶巴巴地说道,“这些柴禾又不是你们自带过来的。虽说是你们找到的,但见者有份,我们既然都撞见了,怎么着也有一部分是归我们的!”
卢氏帮腔,“就是就是。这是破庙里的柴禾,不是独属于你们的!你们识相的话,就赶紧放下来。”
其他人有的想抢不好意思抢的人,这会儿见有人站出来带头抢,当即也开始跟着卢氏帮腔起来。
“就是,这东西是破庙里的,肯定就属于大家的。我们要没看见也就算了,既然都看见了,怎么也不能都让你们拿走啊。”
“对啊对啊。都是流放犯,都是淋了雨的人,总不至于这么狠心,一点都不顾别人死活吧!”
<divclass="contentadv">“没错!你们这边还有板车,还有人人没有被雨淋到呢!平日里过得比我们舒坦也就罢了,今日这柴禾也要跟我们抢,也太贪得无厌了!”
“可不就是贪得无厌吗?看看他们这嘴脸的,刚才要不是咱们提出来,他们还就把这些柴禾当自家的了!”
“少废话,你们快把东西放下来!”在一群夫人此起彼伏的声音中,有个少年开枪了,十三岁的模样,长得真不算好看,脸也晒得很黑,表情却很凶,一边说话一边还抡袖子,露出手臂上的几条鞭痕。
那鞭痕,一看就是解差打出来的。
步瑶曾经看过这少年挨打,那面对解差的样子真跟老鼠见了猫似的。
这会儿,那是压根没有见到老鼠躲猫的样子了,更像是看见了老鼠的猫。
啧,小小年纪就欺软怕硬啊。
步瑶暗暗地摇了摇头,忍不住发出了一声哼笑。
对面的女人们听到了步瑶的哼笑声,都看了过来。
蒙氏还记着之前步瑶欺负自家儿子的仇,率先对步瑶发难,“你笑什么?哼哼哼哼的,知道的是你在哼哼,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那花街柳巷里……”
“大胆!”
蒙氏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顾忠的厉声喝斥打断了。
再看顾忠那面色阴沉,浑身气势逼人的样子,蒙氏不受控制地心中发颤,硬咬着牙,把后面的话给咽回去了。
然而,咽回去是咽回去了,并不妨碍其他人听出了她想要表达的意思。
步瑶自然也听出来了。
她并不觉得生气,反而缓缓地勾起了唇角,抬手鼓了鼓掌。
笑意盈盈地看着她,“突然觉得被流放也挺有趣的,否则,我怎么有机会看到曾经的高高在上端庄知礼的官宦家的女眷,本性竟然是如此粗鄙不堪、污言秽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