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曦便干起了最擅长的老本行:制毒。那草汁不过是以毒攻毒显色。
可如何让毕松暴露,成了第二个难题。
在圣上面前行事,虽然兜了个大圈子,却在最后反推、当场显现铁证,到底是让这厮没有逃脱法网。
“在下十分好奇,万一今日毕松不曾碰过丽颜蕊,你们没能在他身上发现毒物的痕迹,一切岂不是枉然?”
云曦点点头,这谈统领倒是个明白人。
“没错,我们只有五成把握确凿毕松是凶犯。但有十成把握让圣上起疑,拖延毕松继任京卫都指挥使的时间。”
左右不亏,何防一赌?
“妙啊!”谈云萧激动得双眼晶亮,不禁道:“果然高招!”
他惊觉声音太大,忙不迭收敛了些,笑着道:“不愧是陆大人,从不让我等失望。”
云曦掩唇轻笑:“原来谈统领很敬重陆大人哦?”
“是,”谈云萧不好意思地红了脸,“所以我一直想亲自问问看,子越他……他那般刚直之人,素来不愿与人结党营私,怎会处心积虑跑去飞鹤峰上杀一个荣养的老翰林?”
当真不是冤枉的么?
“陆大人他……真的没有抓错人吗?”
谈云萧的口气过于诚恳,惹得云曦一讶,反问道:“谈统领相信胡侍卫的清白?”
“是。我一直相信,所以我一直不解。”他想亲自问问胡子越,却在接连求见的时候听刑部言其特殊性,不允任何人探监。
二人已经走到了宫门口。
云曦抿了抿唇,转身认真地道:“胡侍卫心思纯正、杀人是想维护心中的正义,却用错了法子。我虽不赞同以暴止殇,可也不得不说一句,他令人钦佩。”
谈云萧同胡子越定是交心挚友,听闻云曦这般言说,方才他黯然的眼睛重新被点亮似得,“云仵作所言当真?”
“当真。”云曦看出他不知胡子越身份,却不好就这样告知隐秘。
真相就留待来日,胡子越亲自同他言说吧!
从宫里回去,云曦强撑着困倦的身子,才到冉大人的差房,就说了一句:“毕松已经自刎于金銮殿”,便倒在里间的软榻上睡着了。
前一刻还说话的人儿,下一刻发出清浅的鼾声,惹得提心吊胆的冉杓和任师爷忍不住笑出了声。
“小姐也真是,怎得都不给自己盖个被子……”青果小声絮叨着,上前为自家小姐把被褥盖好,守着她沉睡。
云曦当真是累极,心绪难安、梦回童年,只追逐着父亲和母亲模糊的身影,怎么都追不上,急得她直冒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