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海正处于深度昏睡之中,莫说众人来去进出、就是鼓吹锣鸣他现在也未必会醒。
冷川率先挪步冲上去,其余众人紧随其后,陆青帆脚步微顿落在了最后面。
他的眸子瞟了一眼旁侧,青果正在利索地收拾东西:无数散乱的丹药瓷瓶、染血的纱布棉条和布巾,还有那水桶中嫣红的血水,都无声诉说着这一场救治的凶险。
陆青帆仿佛已然看到了云曦是如何与阎王搏斗、抢回了冷海的一条性命。
他望着眉眼疲累的少女,低声道:“辛苦了。”
云曦摇摇头:“海护卫不仅是同僚,还是我的朋友。”
为朋友殚精竭虑,本是应该。
冷川看着昏睡如同死过去一般的冷海,心中颇不是个滋味。那样喜欢热闹的人,如今却安静地躺在**一言不发。
其他人也很不习惯。
“云姑娘,他什么时候会醒过来?”冉杓扬声问道。
此问一出,众人的注意力也从冷海身上挪回了云曦身上。
“这也是我正想说的。”云曦颔首低声道:“也许三五日、也许一两旬。也有永远都醒不过来的可能。”
众人方才放下的心再度提了起来。
冉杓对云曦的医术早就深信不疑,此刻闻言脸色已经变得煞白:“这可如何是好?我们海兄弟这样能干的人……”
若让他在**憋屈三五日都是极限,要是憋屈个一两旬……忍耐半晌的冉杓红了眼眶。
陆青帆薄唇紧抿,一时间也很难接受这个现实。
云曦低声道:“海护卫五脏受损、心脉险些断绝。我们花了好大的力气才让他恢复了心脉,回来后又续接了体内的经络。但……”
可脏腑受损这等重伤,不是一日两日能好的。心脉断绝的时辰不短,云曦不能推演冷海的大脑会否受损。
身为一个医者,能做的云曦全都做了。
“一切都得等熬过这几日、冷海醒来才能确定。”
大家的心思都有些沉重。尤其是冷川,他紧绷的下颚和一直并未放松的肩膀重新变得僵直起来。
“哎呀,冷海兄弟必然吉人自有天相,咱们在这里瞎担心,岂不是拖他后腿?”
任丹青突然开口道:“这小子的心性,多凶险之事不曾经过?这点伤势,断不会要了他的命。”
师爷的话如同强心剂,瞬间让颓然的众人重新燃起希望。
“是,起码就我所知中人,断气还能救回来的唯有海护卫一人!”冉杓竖起大拇指道。
彪悍的人生,哪会轻易言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