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张徽姮看到这熟悉的景色,眼睛都红了,就是在这里,她跟徐鹤认识,她现在还能清晰的记得,当年他扮做吕恒就是从这里朝东去了姜堰铺的溱湖游览,两人一路可没少别扭。
时光芿苒,光阴如梭,没想到,当初那个跟着大哥前来祭祖的自己,如今再回来时,已经嫁作人妇,而且肚子里也有了他的孩子。
所谓近乡情怯,徐鹤看着遥遥在望的海陵城心中百感交集。
短短一年,再回乡,似乎一切都变了。
因为蜀王身份的原因,所以徐家并没有惊动地方,也没有大张旗鼓派人迎接。
但普通百姓们不知道,可却瞒不过海陵县衙的一众官员。
陈华也知道自己若是出面迎接会引来百姓好奇,所以只派了胡县丞前来安置蜀王及一众王府属官的安置。
老胡倒是没变,依旧是腆着肚子笑呵呵的像个弥勒佛,在他拜见完蜀王后,见到徐鹤,胡县丞下一秒便一把鼻涕一把泪哭得稀里哗啦:“徐公子,您去这么久,老胡我可是担心坏了!”
徐鹤见到他那副夸张的样儿,心情莫名其妙便好了起来:“陈县令呢?”
胡县丞道:“正要问您的意思,蜀王殿下一行如何安置?”
徐岱这时道:“亮声,你大伯已经将凤凰墩的徐府腾了出来,供蜀王及一众属官下榻!”
徐鹤闻言点了点头,这跟自己的想法不谋而合。
如今蜀王在局势明朗之前,最好还是呆在海陵比较好。
而在海陵城中,若是住驿站实在失礼,住在状元坊自己那边,又稍显逼仄,徐嵩一下子就解决了自己的大麻烦。
徐鹤先让刀子护送谢氏等一行女眷前往状元坊安置,而自己则护送蜀王前往凤凰墩徐府。
到了徐府门前,徐家一家,以及县令陈华早就跪在门外迎接蜀王一行。
张瓅虽然年纪不大,但应付这种情况还是从小就得心应手的,慰勉了众人一番后,便由勇伯带着众人去后院安置去了。
等张瓅走后,徐鹤看着大伯和陈县令,连忙下拜道:“大伯、老父母!”
徐嵩自然是心安理得受了一拜,陈华则赶紧躲开。
待众人分宾主坐下后,陈华道:“驸马,一路来,可知庐州战况?”
徐鹤点了点头道:“反贼围困合肥,久攻不下,但我接到颍川卫经历黄经历来信说,贼军似乎并未全力攻城。”
说罢他看向大伯道:“大伯,我现在越来越觉得,反贼是假装东进,实则北上!”
徐嵩点了点头道:“前两日朝廷邸报,说贼已经绕过开封府!”
伯侄二人相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一丝莫名其妙的轻松。
说句大逆不道的话,贼人现在愈嚣张,愈肆无忌惮,他们徐家以及蜀王就越安全。
接着徐嵩道:“你那家人丁泽前些日子来信,让老夫转告与你,山东鱼台、桃山一带前阵子有捻子竖起朱明的旗号,他奉命率领临沭千户所的兵马前去剿匪,但还没出门,这些捻军就朝西往单县方向去了!”
陈华闻言叹了口气道:“今日刚到的邸报,朝廷着锦衣卫前往湖广捉拿盛正奇入京问罪,前来接替他的是新任兵部左侍郎徐万壁!”
徐鹤皱眉道:“徐万壁,没听说过这个人!”
徐嵩捻须道:“此人是四川顺庆府大竹县人,字朝重,原本是山西按察使,至正二十九年时山西贼流入畿辅,据临城西山,徐万壁力排众议从山西募兵跨境击之,贼灭!不过听说这都是当时军中一名名叫董威的游击教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