敛在袖中的右手蓦地颤了一下,唇角溘然生热,仿佛还能感觉到前世大雪长街,季路元落在自己唇边那滴滚烫的泪。
郁棠一时百感交集,情不自禁地弯起唇角,对着季路元露出个粲然的笑容来。
莫名得了一笑的季世子似是一顿,却是转眼收敛了神色,拱手回了礼。
他端着个恭而有教的架势,面上虽温煦醇和,姿态却疏离冷漠,仿佛二人之间并没有什么旁的情谊,仅仅只是个看着眼熟的点头之交。
郁棠被他出人意料的冰冷态度惹得一愣,然还不待她细想,那厢的郁肃璋已经不悦地‘啧’了一声。
“瞧什么呢?这是昨日才返回京中的镇北季世子。怎么,阿棠不记得了?”
“记得的。”
郁棠收回视线,转身从冬禧手中接过木匣,掀开匣盖,逊顺地呈在郁肃璋眼前。
“护手我已经做好了,今番特地为大皇兄送来。”
“做好了?呈上来看看。”郁肃璋顿时来了精神,囫囵起身离了软塌。
他眼中带着些兴趣盎然的笑意,勾起的嘴角却在瞧见护手的那一刻倏地沉了下来。
匣子里确实摆放着一副制作精巧的护手,只是使用的材料却并非是团绒的皮毛,且那护手正中还不知被何人染上了一大片墨汁,明晃晃地极为刺眼。
郁肃璋沉下面色,“阿棠,你……”
郁棠顺着他的视线探颈瞧了一眼,颇为诧异地‘啊’了一声,像是堪堪才发现似的,
“这护手怎的……”
她顿了顿,不悦地颦起了眉,随即回过头去,不轻不重地斥责冬禧道:
“冬禧,你这丫头怎么回事?绿豆大的差事交给你也办不好。原本好好的一副护手,偏生被你染了墨汁,毁得不成样子,凭白惹得大皇兄晦气。”
说罢不待郁肃璋反应,两步走到阁中火炉旁,执起护手触上火焰,就这么任由它烧了起来。
她沉着眸子,直到那护手烧的面目全非,再瞧不清原本的花色式样,这才松了手指,毁尸灭迹一般地将东西扔进了炉子里。
火舌凶猛,顺势舔舐上纤白指尖。
季路元看在眼里,几不可察地皱了皱眉。
作者有话说:
檀木的密度是0。89-1。04gcm3,水的密度是1gcm3,通过加入适当剂量的糖浆来改变水的密度,直到木匣可以浮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