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含。着那块柔软的馨香反复摩挲,动作有些急,挺俊的眉峰难耐地聚了聚,带着点小孩子吃不到糖的难受与焦躁。
“阿棠。”
郁棠被他喊得莫名其妙,想问他原因,却又被他堵得说不出话来,于是只得就这么挂在季世子身上,被他搂抱着亲了好一会儿。
直至外头又隐隐开始落雪,季路元才不胜其苦似的阖了阖眼,顶着一脸难熬的神情将她重新放回到榻上。
“我去叫栗桃送水来。”
他泄愤般地揉了一把郁棠的后背,
“你在榻上待好,不许再同我说话了。”
郁棠:“?”
……
沐浴的热水很快送来,季路元去了旁侧的边厢里看书,郁棠泡进浴桶里,栗桃则站在一旁替她通头发。
“公主怎的开始叹气了?方才还好好的。”
郁棠没说话,仅只伸手搅了搅融融的水面,看着那点子波澜自她的指尖处徐徐绽开,又款款地消失在不远处。
她以为自己同季路元表明了心意,先前的那些心结和所谓的‘阴影’就该消失了,可今日一见,季路元这厮的心里显然还有她不知道的顾虑。
——真是心累。
郁棠复又叹出一口气,指尖烦躁地拍了拍水面,将那些飘到她肩头的花瓣一具扫了下去。
“公主是同驸马吵嘴了吗?”栗桃替她通过头发,又取来一块小小的皂角,由发尾开始仔细地涂洗。
“没有。”
郁棠向后靠在桶壁上,许久之后才无奈又妥协地垮下肩膀,答非所问道:
“算了,再心累还不是自己选的,一步步来吧。”
*
宜州的驿馆较之前头的几个虽说要好上不少,但到底还是不如自家的府邸舒适,加之冬日里天气寒凉,郁棠没沐浴太久,洗过头发后便提步出了盥室。
她将长发绞得半干,继而便小跑进了温暖的床榻里。约摸大半个时辰之后,季路元也梳洗完毕,他撩帘上榻,将郁棠身上的被子掀开一个小角,主动躺了进去。
郁棠彼时已经快要睡着了,她受了搅扰,半醒半梦间吃力地撩了撩眼皮,瞧见季路元换好寝衣入了榻,便露出个又乖又甜的笑容,颇为自然地翻了个身,欲要往他怀里钻。
季路元于是也笑起来,他张开手臂,顺势将郁棠牢牢揽进了怀里。
搭在她背心的手指就此被那尚且不曾干透的发尾浞湿了三分,季路元轻轻卷了卷她的发丝,只觉得那原本冰凉的水汽经由她的体温蕴上一蕴,也会莫名透出些令人怡然惬心的缱绻暖意。
她这喜欢抱着人睡的习性也不知是何时养成的,似乎自从季路元注意到开始,郁棠就已经习惯性地宿在了他怀里。她睡得又香又沉,肢体放松而舒展,偶尔还会呓语几句,仿佛天生就对外界的环境充满信任。
可季路元却清楚记得,郁棠堪堪出宫时并非如此,那时的她虽说成功逃离了牢笼,可一言一行却仍是小心谨慎,连安寝时都是一动不动地蜷缩着身体,满满的恂恂防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