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百前朝势力逃离金陵时,苏忆桃站在宫里最高的阁楼上,望向遥远的南方。
沈盼儿一众文臣被收押入狱,遭到了惨绝人寰的折磨——她们被关在一间干干净净的大牢房里,戴着二两重一掰就断的脚镣,吃着塞着肉沫的包子,喝着干净的水,躺着干燥的草席。
众臣:“?”
范褶:或许,证据还不确凿?
沈盼儿:有可能,我们中间,也未必全是自己人……
苏忆桃以一己之力,把到手的好棋下烂了。
金陵乱了,燕国乱了,九州也乱了。
乱,又何曾不是她棋盘中的一环?
这些年一统八国,都太过仓促,暗地里埋下了不少隐患,也是时候趁乱把这些隐藏在黑暗中的毒瘤悉数拔除。
祝暮泽动摇了,但他必须反,只有这样才能顺理成章地从她手里接管燕国。
而苏忆桃终究是被宿命困住的苏家人,不能轻而易举地把皇位送到他手里,她最敬重的父亲桃暝,可是死在那场叛乱中。
赠江山,是情。
守江山,是义。
经此一别,再见,便是仇人。
燕国动荡的这些日子里,有朝臣趁机献媚,有朝臣骂她不会审时度势,也有朝臣看清了苏忆桃的意图,称病在家,就比如左丞姜渺。
总之,很乱。
太初十二年,十二月十二日。
祝暮泽在江南自立为王,史称——祝南王,封徐青烟为将军,拜臣不焕为军师,短短几月就集结了三十多万大军。
这些都是徐镜旧部,依旧藏在南郡的前朝之人。
苏忆桃早就搭好了戏台,为她自己,也是为他。
这出戏,将是她潦草的谢幕,也将成为他绚丽的开章。
仗会打起来,但不会太狠。
引蛇出洞,才是关键所在。